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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龄连忙称谢,接过李琅月递过来的酒杯。
面前的人,披上甲胄,就是掌握一方生杀大权的藩镇节帅;换上朝服,就是进入朝堂搅弄天下风云的权臣。
独独不可能,老老实实地身披嫁衣,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公主。
“这些日子,多谢裴相在朝中替本宫美言周旋。”
“都是臣应该做的。只是不知,公主现下身体可好些了。”
“自然是好了。”李琅月笑道,“所以来见您了。”
李琅月抱恙期间,裴松龄曾派人秘密递来求见的拜帖,都被李琅月以病因回绝了。
“不知老臣的提议,公主考虑得怎么样了?”
裴松龄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悠游地望着李琅月。
“裴相的提议自然是好,只是……”李琅月放下手中的酒壶,“本宫也只能给陛下些许提议,纳不纳妃,也不是本宫能左右得了的,还得看陛下自己的意思。”
“其他便不劳公主费心了,只要公主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便好。”
裴松龄微微眯起了眸子,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托起空了的酒杯,以示诚意。
“答应裴公的事情,本宫自然都会做到,只是……”李琅月沉吟片刻方开口,“令嫒兰心蕙质,才貌双绝,定不乏高门贵婿甘愿俯首帖耳,何必一入宫门深似海,委曲求全地做个妾呢?”
李琅月的眼神和语气中带着探寻,好想真的不理解裴松龄的做法。
“那公主明知从河西回到圣都,面临的定然是满朝文武的施压。陛下既不愿和西戎撕破脸皮,又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受苦,就只能牺牲公主,可公主不也还是回来了吗?”
李琅月是个聪明人,裴松龄不需要和她拐弯抹角,但也不需要把话全部说尽,点到为止,便足够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过程都不重要,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至于结果是福是祸,那就各凭手段了。
李琅月弯起唇角,毕恭毕敬地帮裴松龄又把美酒续上。
“答应裴相公的事情,本宫定然会做到。至于李相公那边……”
“公主放心。”裴松龄掸了掸衣袖,尽是成竹在胸。
“过不了几日,李进甫勾结礼部意图在科举中舞弊的罪证,自然会送到公主和凤翔卫的手中。”
裴松龄举起酒杯:“若此事可成,公主便不必远赴西戎,届时陛下和小女的大婚,还请公主赏个薄面,前来喝杯喜酒。”
“不胜荣幸。”
李琅月也举起了酒杯,与裴松龄酒杯相撞。
棋中局
皇宫之中,听完李琅月汇报的李宣大发雷霆,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
“裴松龄这个老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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