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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鸨微张着嘴,鼻毛成簇地翻出,油光满面。即便是躺着,下巴处的赘肉也堆出了两层。
二人的脚步声吵醒了她,她掏掏耳朵,双眼撑开一条缝,忽而看到一张笑眯眯的大脸悬在她眼前。
老鸨揉了揉眼,以为仍未睡醒,翻过身去接着打起了鼾。
可后脖颈却突然被紧紧勒住,一阵天旋地转后惊觉自己困在了被褥中,活生生被裹成了个粽子。
她这才彻底清醒,瞪大双眼只见一男一女闯入她的房间。尤其是那女子,看似纯良无害,可眸中却透着阴森狠厉。
“你们是何人?”她高声质问道,可忽而注意到这狠厉女子背后的男人,眼前一亮,“这不是那位俊俏郎君吗,你们这是何意?”
温堇禾拍拍手,倚在圆桌的桌沿上,闲闲地看向老鸨。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问你点事儿。”
那老鸨并不急着说话,眼神却在二人身上流转。她打量着裴因周身的气度,依多年混迹风月的眼光,断定他并非是可以惹的人物。
思量了片刻,她眼珠一转,强压下心中怒火,赔笑着开口。
“二位贵人想问何事,您瞧奴家这衣冠不整的模样,倒不如待奴家穿戴周正,再聊可好?”
“没时间随你折腾。”温堇禾摆摆手,接着说,“我问你,烟雨楼中可有眼下长痣的伶人?”
老鸨听后眼神瞬间凌厉,可她定了定心神,敛去眸中神色,笑着说道。
“哎呀小姑娘,烟雨楼这么大,楼内伶人数百,且个个不尽相同,谁能记得请长什么模样啊。”
“不记得了是吗?”温堇禾阴笑了两声,双手抱臂走向老鸨。
看着愈来愈近的温堇禾,老鸨心中打鼓,眼前这女子虽看不出何等身份,可那位俊俏郎君竟屈居于她身后。
难不成此女子另有一番来历?
想到这里,她讪讪地朝温堇禾点了点头,眼中也带了些许怯意。
“是啊。”
温堇禾又朝前一步,整个人犹如一片鬼影将老鸨笼罩起来。
她俯身紧紧盯着她,眸光幽幽,无波无澜。
“难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撒谎会被狼叼走吗?”温堇禾声色阴冷,咧嘴笑了下,露出森森白牙。
“记起来了,奴家记起来了。”老鸨着实被骇住了,鬓角已经渗出一层薄汗,支支吾吾地说道,“她唤作绿畴,是此次春日宴的歌妓,可她如今已不在楼中了。”
“为何?”温堇禾挑眉。
“她几日前被一位官人花大价钱赎走了。”老鸨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那官人前来赎人的时候裹得严实,只露了一双眼睛,根本分辨不出是谁。”
温堇禾听后蹙起了眉头,她显然并不相信老鸨的说辞。
几番回话中,已将她的耐心所耗无几,她烦闷地叹了口气,还是双手掐诀,一道火焰自她掌心燃燃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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