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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滴水不漏。
就在行至地牢门前时,忽而有按察吏前来禀报,说长公主邀裴使一叙。
裴因方想回绝,就听到那小吏躬身作揖,满是为难。
“长公主特意嘱咐说,还请郡王殿下尽快赴约。”
沉默片刻,裴因只得打马前去公主府,在转身之际,他特意嘱咐余旧。
“那些人先不要放,好生照看他们,等我口信。”
在前往公主府的路上,裴因心有郁结。
他深知这些传言必是人为,为的就是直指半月后的祭天大典。
所以,无论半月后发生何事,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灾祸发生,只是他摸不清母亲为何突然邀他一叙。
裴因勒马,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长公主府,眸色愈深。
府中执事早已在门前候着,见裴因赶来,忙引他去见裴懿仪。
偌大的堂内唯有裴懿仪一人,她屏退了婢女侍从,整个人百无聊赖倚在躺椅上,兀自涂着丹蔻。
“儿臣给母妃请安。”裴因行至堂前恭敬作揖。
“听闻今日你扣押几十余百姓?”裴懿仪开门见山。
裴因蓦地一愣,瞬间了然。
前脚他才将那些人扣押问话,后脚母亲便来兴师问罪。
短短一瞬,他便将按察司翻来覆去想了个遍,试图辨出哪些是母亲的耳目。
“他们口不择言,捕风捉影,为何押不得?”他着实有些不悦。
“把他们放了,如今不是你出风头的时候。”裴懿仪垂首仔细着她的指甲,辨不出她眼底的情绪。
“母亲,眼下情形更不可避其锋芒。”裴因不解。
听闻此话,裴懿仪从躺椅上起身,走到裴因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本宫自然知晓你要做什么,可此事危如累卵,险阻丛生,于你而言终无裨益。”
“儿臣明白。”裴因目不转睛望向裴懿仪,一字一顿地说,“可若儿臣不做,寝食难安。”
他的目光落到裴懿仪的眼中,穿过十几载风雨,好似重又回到了裴因儿时的模样。
依旧是清澈见底的眼神,只是今日多了几分坚定和底气,那是千万人吾往矣的笃定。
裴懿仪轻笑一声,摇摇头。
赤诚虽好,可面对的若是千万座夯实的大山,是沉疴痼疾,那这不堪一击的赤诚便如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人心太过幽暗,仅你一人之力无法抵挡朝中百人。”她望向裴因,眼底是翻涌的无奈,“你以为朝中那些老迂腐们当真置身事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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