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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博山炉中飘出的袅袅沉烟,迷了人的眼睛。
“还躲我呢?”
骆西楼起身,走到顾东林的身边蹲下,细长的手指捏住顾东林的下巴,迫使顾东林仰头看自己。
顾东林抬眸,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让骆西楼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可他偏偏就是侧过眼去,不愿意看她。
“顾东林,你可真没良心!”
眼泪从骆西楼的眼中坠下,直直地砸在顾东林的脸上,灼热滚烫。
“骆娘子,你值得比我更好的……”
顾东林苦笑摇头。
骆西楼的眼泪砸在他的脸上,化作千万根针刺进顾东林的心口。
他是残破不堪的腌臜之身,他自己都嫌脏,又怎敢玷污骆西楼这样好的人?
“我很脏的……西楼……我真的很脏……”
顾东林颤抖着唇开口。
骆西楼突然觉得眼里像是进了什么东西,比沙州漫天的黄沙入眼还要疼。
“顾东林……我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更不要这么对你自己……我受不了……”
骆西楼只要想到五年前的沙州,全身上下就像刀割一样。
在遇见李琅月之前,骆西楼不过出身商贾之家,他们家为沙州各大酒肆提供美酒。
其中也包括沙州的秦楼楚馆。
骆西楼的父亲生前遭人陷害,欠下一大笔债务,急火攻心之下撒手人寰。沙州的其他商户趁机侵吞骆家的生意,合作的客人也纷纷翻脸不认账,骆家一时风雨飘摇。
按照商契,沙州的南风馆还欠骆家一笔货款。骆西楼在南风馆外接连等了账房数日,账房每天都托人传话明日交付,然而明日复明日,账房一天都未曾出现。
骆西楼一个未出阁女郎,终日站在南风馆外,迎接来来往往的异样目光。
其中有些目光,非常不友善,带着赤裸裸的欲望,甚至很多人打算对骆西楼动手动脚。
好在骆西楼身手够好,把人全部打回去了。
“再看,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
骆西楼将尖刀钉在南风馆的门框上,手握刀柄,全身上下都是一股野蛮的狠劲。
骆西楼非常想逃,可她知道,她不能逃。
这样的事以后只会多,不会少。她只要逃了一次,骆家就要任凭旁人步步紧逼,直至最后吃干抹净。
在骆西楼最窘迫的时候,她遇见了顾东林。
“进去吃口热饭吧,账房回来的时候我会同你说的。”
少年递给骆西楼一顶帷帽,示意她可以用来遮住自己的面容,躲开那些心怀鬼胎的打量。
“虽然他大概不会出现的。”
少年的脸色有些白,但是眉目如画,眸若繁星,骆西楼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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