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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火怎么也点不燃。
他吹着火折子,护着火又挡着风,火折子的火头每每烧到黄纸上便有一阵歪风从另一侧打来,黄纸在风中躲躲闪闪,火折子的火星快要燃尽了,也挨不上黄纸半点。
钟离四并不气馁。
他收起火折子,又开始用自己早前揣在身上的石块不断摩擦,眼见着擦出火了,他的黄纸像被江风吹了一口气似的迎面往空中散开。
于是钟离四一言不发地丢了石头起身,慌乱地四处抓取散在空中的黄纸金箔,抓到一半,他忽蹲在地上,捂住了眼睛。
“你不肯来见我……”他仰头不断地抽气,重复地对着面前滚滚的河水呢喃,“你要我做什么……你到底要什么?”
眼前隐隐透出天际的月光被谁上前挡住。
散落在耳畔的金箔也被人轻轻攥住。
“兴许是有别的缘故。”
一道久违的声音在钟离四头顶响起。
钟离四微微一怔。
他停止了抽气,甚至停止了呼吸。
在自己的手心下眨了眨眼,确定身前存在第二个人的气息后,钟离四放下手,在泛青的薄暮天光下抬头。
他看见一顶银色的面具和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双眼睛还是如往常般终年如一日地目不斜视地找到了他。
在四野飞舞的金箔黄纸中,钟离四透过那双眼睛,看见他错失的一载春秋和红墙绿瓦下埋葬的三百个落日。
他紧紧盯着那双笑吟吟地眼珠,皱了皱眉。
接着起身,抬手取下那顶面具。
钟离四的手很快被一个温暖的掌心攥住。
阮玉山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
潺潺江流声中夹杂着一声低低的呼唤。
“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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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水西辞,今宵方是下一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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