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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暂且不急,你先去。”季蕴闻言,淡淡一笑道。
唐娣只觉着身心松快不少,她与季蕴话别后,则是慢慢地退出了思勤堂。
季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噙着一股淡淡的笑意,直至她走远,才收回了视线。
将桌案上的书籍整理毕,季蕴离开了思勤堂。
回青玉堂的路上,季蕴倏然忆起方才唐娣所说的一番话,她不知为何会慢慢地浮现出曹殊温润如玉的面容。
提及科考,本朝仍遵循前朝旧制,而历朝历代天下学子无不奔走于此,只为求功名在身,报效国家,光耀门楣。
曹殊作为曹家嫡子,文学斐然,连中乡试会试,曹家大摆宴席,崇州名门望族恭贺来往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不想逾过三年,曹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过家道中落以及断指之痛后,变得自卑黯然,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之态。
或许,他还是曹殊,只是不再是从前那个光风霁月的曹家三郎。
这一刻,季蕴十分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她站在檐廊下,不由得蹙起眉头,却半是忧虑,半是惆怅,最终决定先不回青玉堂了,而是朝着书院的侧门走去。
自那日曹殊将药斑布赠予她后,她就再不敢贸然去寻他,现下她临时起意,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途经书院的宣观堂时,骤然听闻有人提及了曹殊的名字。
季蕴心中微动,她登时停住了脚步,便掩在木门后。
门内的二人并未发现季蕴的存在,则是自顾自地谈话。
“高兄,你听说了吗?”那人突然道。
“听说甚?”另一人好奇地问。
“不知你还记得曹三郎吗?”那人故作神秘地笑道。
“你这不是废话,在崇州府,何人不知晓曹家三郎,他从前可是连中三元,之后要不是曹家得罪了官家,曹三郎说不定早就入朝为官了。”
“高兄,我只是为曹三郎感到惋惜啊。”那人喟叹道,“曹家因得罪了官家,就连功名也被抹去。”
“你与我站在此处,莫不是就想同我聊这些?”另一人有些不耐烦道。
“咱们崇州日后不是要举行药斑布比试,就是我前几日听衙门的官爷说,曹三郎竟然报名参加此次比试。”那人不好再卖关子,啧啧连声。
“可曹三郎他的手不是废了吗?”另一人惊讶道。
“这正是我惊讶的,其中如何,我也不知晓,只是听人说起他报名了。”那人思忖道。
“人各有命,好了,你我二人停留在此已久,咱们且离开罢。”另一人道。
说罢,二人跨过门槛,走出宣观堂。
季蕴原是掩在门后,忽闻二人即将出来,她心中一急,慌张地四处寻觅躲避之所,不想她刚一转头,便与方才在门后谈话的二人迎面撞上。
周遭安静了一瞬,随即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那二人是书院的弟子,他们唬了一跳,待镇定下来后认出了季蕴,遂急忙地向她作揖,异口同声道:“拜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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