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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裴哥哥,你再摇下去,我就要散架了。”
抓着对方肩头的双手狠狠一滞,裴郁一怔,连忙去看手下的人。
只见沈行琛微笑灿然,黑曜石般双眸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盈满了笑意。
像触电一样,裴郁猛然放开手,后退半步。
“第二次主动和我肢体接触了哦。”
沈行琛咧着嘴笑,露出一排小白牙,手指晃晃,比出个二字手势。
裴郁说不出话,只瞪着他,勉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真是要命,他刚刚经历了也许是二十七年来,最大的一次失态。
这个神经病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儿正常的地方。
裴郁咬咬牙,呼出郁结在胸口的闷气,弯腰捡起手机。
“我逗你玩呢,小裴哥哥,我憋气时间很长的。”沈行琛从解剖台上翻身坐起,整理一下衣装,双腿搭在台边,晃晃荡荡,一如唇角笑容,“最长纪录是六分钟零九秒。”
裴郁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根本不想理他。
“但是,你刚才的反应,真是太让我感动了。”沈行琛不依不饶,一副要将他的失态摁平坐实的样子,“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要是真死了,小裴哥哥也会为我难过的,是不是?”
裴郁轻嗤一声,心头躁乱的鼓点逐渐平息,已恢复到正常呼吸频率:
“我怕你脏了我的解剖室。”
“你放心,我如果要弄脏它,不会用这种方式。”沈行琛笑着说。
那语调尾音上扬,配合朝他飞来的眼波,说不尽的柔情缱绻,暧昧涌流。
无意理会对方话里带颜色的暗示,裴郁翻出沈月容的联系方式,准备把照片发过去。
灯光昏黄,氛围阴冷,躺在台上的人双眸紧闭,皮肤苍白,不见血色,有一张特写还照在颈侧,隐隐可见耳后那块月牙形状的浅色胎记,更显得肌表晦暗无光。
任谁看了都难以相信,这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我还没有和你上过床,怎么舍得现在就死呢。”沈行琛从台子上跃下来,轻巧走到他身边,笑盈盈道,“什么时候死在小裴哥哥身下,才不枉我白活这么多年。”
裴郁双唇抿紧,刚要翻个白眼表示不屑,却被沈月容发来的信息吸引了视线。
几乎在照片发出去的同一刻,他收到对方的回复——
【他叫什么名字?】
按在键盘的指尖一顿,裴郁正想随便编个名字,却见对方立刻撤回了那条消息,改换上一条不痛不痒的“时间大约定在哪天”。
心头浮起一层淡淡疑虑,裴郁眸光闪了闪,将这点疑惑压下,回复道——
【父母那边催得紧,麻烦这几天尽快。】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儿,发回来——
【我家里有个远房的侄女,小姑娘挺可怜,一时想不开,吃药了。刚走没多久,年龄也合适,年轻漂亮,你先看看样子。】
随信息一起发过来的,是一张年轻女尸的正面照。
看到那女尸的脸,裴郁心中微微一紧。
他抬眸,与凑上来看照片的沈行琛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些恍然神色。
那个可怜的所谓“远房侄女”,正是杜雪。
看来,当尸源紧张,找不到合适女方时,他们还会将已经配过婚的尸体,进行二次转卖。
只是杜雪已经入土,之前那个叫陈福的男方家,应当也不会允许他们随意卖掉自己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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