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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我咽了咽口水,顾不上防盗门后真实的景况,硬着头皮,快速打开防盗门,箭矢般冲了进去。
防盗门“吱呀”一声,在我身哐咣一声响,关上。我“啊”的一声尖叫,单手紧紧的捉住了锈迹斑斑的楼梯护栏。
惊魂未定的悬着一只脚,金鸡独立耸立在台阶上,猜度着刚刚从脚下飞出去的到底是何物?
——能随着我脚踏的弧度飞出去……能飞出去?那……肯定不会是狗、猫屎,那……是香蕉皮,还是西瓜皮?
我的思绪还没来得及归位,楼上传来暗哑的话音,“小田啊,是你吗?”
不是,是你妈!我皱着眉头,冲着台阶上方喊:“是我,我……”我话还没说完呢,近梯的201房,防盗门“咔嗒”一声打开了,屋里的灯光,哧溜跑了出来,照在我狼猾不堪疲倦的脸上,我却只能接着未完的话语,尴尬的假客气道:“任伯伯,晚上好啊,怎么还没休息呢?”
“我……我好啊,晚上好啊,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你!”
我去,这话说的……窘得我恨不得挠墙!哎不对……我这是第几次中招了?任老头又是第几次逮到我出丑了?
这么一想,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啊,这都第几次了?真是丢死人了!
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再中招,我就……我就学狗爬回家。啊,呸!再有下次,我一定要逮到哪个乱丢垃圾,没有公德心的人。
任老头没有丝毫避讳之心,他可不管我的尴尬,光身上半身,大裤衩,拖着人字拖,手里摇着蒲葵扇,吧嗒吧嗒走下了台阶,关切的问我:“怎么样,脚没事吧?”
跟你有一毛线关系啊
我想骂人,吼问:跟你有一毛线关系啊?这么想知道,你自己试试啊!可看着任老头关切的脸,罢了,罢了……我是大人不记老人过。脸上顿时装出一副完全没事的样子,强颜欢笑道:“我没事,好着呢。就是着急回家,不小心滑了一下。”
“真的吗?有事要说啊,这邻里邻居的,不相互帮忙,还指着那远亲啊。”
呵呵,“对对对,任伯伯您这是……?”照照照,照个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大裤衩的袋里,掏出一个迷你型的手电筒,握在手里,投射在我身上,一个劲的上下扫视。
“任伯伯,你别照了,照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我没事,真的没事。倒是您,这么晚…?”心里自然有了怀疑,就忍不住想东想西。
这么晚不睡觉,干嘛?
——专门盯着我出丑啊?
——缘何知道我会出丑?
我借整理背包的动作,挡住任老头手里小电筒的直射,迁怒的情绪,全部砸到周阳这个混蛋的身上。
任老头好像也突然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忙改了投躲的方向,往我身后照了照,说:“…你这是又加班了,咋个也没人送你回来啊?”
送呸!我挺了挺脊梁骨,说:“咱们a城治安老好了,送不送的都无所谓,同事们都不容易,这好不容易下了班,谁不赶紧往家赶啊,就是咱们这楼梯,这灯,这意外,真是变了花样的翻新…”
“哎……”任老头不等我把话说完,乍乍呼呼鬼叫起来,“不是说没事嘛,这脚怎么啦?怎么还悬着呢。”
怎么可能没事?黑灯瞎火的,你踩一个……哎,我踩着什么来着?我顺着任老头的小电筒光线瞄过去,啊这……唉,没口福啊!我这才发现混成浆糊似的提拉米苏,与绊我脚的西瓜皮,一起躺在防盗门口。
呵呵,这么应景……是不是有点过度了?
我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头发,道:“我脚真没事,就是刚刚在米糖那里买了块糕点,就这么报废了,有点可惜。这……”我抿了下嘴角,满脸为难的说,“没想到掉的位置这么好,掉正防盗门口,这黑灯瞎火的,不清理是不行了。”
“哎呦,这多大点事啊,看把你给难的,”任老头眉头高挑,蒲葵扇拍的叭叭直响,唾沫四溢道,“你就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和你任伯母,你呢,赶紧回家去,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嘛。”
这么好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叹了一口长气,缓缓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啊,还是我来吧,我,我问伯母借个扫把和簸箕,就好了。”我嘴上说着这话,顾不上脚踝处的酸疼,往台阶上挪步子,同时也避开了他又要唾沫四溢,故作的光辉形象。
“借什么借,我就知道这梯灯坏了,准误事,”任老婆子尖着嗓子,从门里走了出来,拉着唱腔,拿眼剜着我说,“赶紧回家去吧,韬韬在家,肯定都等急了,这里……就跟你任伯伯说的,你就放心吧,有我和你伯父呢。”
任老头讪讪一笑,蒲葵扇别在腰间,再次从大裤衩的袋里掏出迷你型的手电筒,故作姿态往防盗门外照了照。
呵呵,果然如此晒!我这要是借坡闪遁,明天肯定整幢楼都会知道我不讲公德,丢下一堆垃圾给两位老人家,深夜帮我清理。
当然,这还是好的。这要再往坏处想,有人要是也像我一样‘好’运连连,步我后尘,天价医药费,肯定会落到我头上。
唉,这要是是新小区,有监控就好了!
“这样多不好啊!伯母,怎么能麻烦你们呢,还是我来吧。”
我说完这句话,不理她刀子似的眼神,麻利的从她手中抢过来扫把和簸箕,下了台阶,把那可恶的‘滑板’西瓜皮和我那没福享受的提拉米苏,齐齐送进了防盗门外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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