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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旭尴尬地看着她,察觉到安意的神情渐渐变得冷酷之后,他举起双手:“我懂,我不会问,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
安意没说话,房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大动静,刘旭一愣,起身跑了进去,安意也跟了上去。
客厅里,地上碎了好几只杯子,玻璃渣到处都是,张琼双眼通红,瞪着她弟弟:“你为什么不报s大?”
迟渊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你看我电脑?”
“我现在问的是你为什么不报s大,别跟我扯什么电脑!”
“你怎么可以翻我电脑?”迟渊生气极了,“这是我的隐私!”
“隐私?你五岁大一点我就认识你了,你在我面前有什么隐私?”
张琼大动肝火,但看在迟渊眼神越来越冰冷的时候,她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作出让步:“好,侵犯了你的隐私,我向你道歉,对不起,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报s大?”
“我报了。”迟渊冷声说。
“但不是第一志愿,你第一志愿报的b大。”
“班主任让我报b大,他说我可以冲一冲,b大比s大强多了,s大可以作为第二志愿。”
张琼感到一股血直冲脑门儿,她尽力压住脾气,冷静地说:“可你第二志愿也没报s大,而是报的h大,天呐,迟渊,你能不能成熟点?h大在哈尔滨,你一个在南方乡下待了半辈子的人,确定你能适应北方的生活吗?”
“有什么不能适应的,”迟渊翻个白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离家太远了,你给我改报s大。”
“晚了,”迟渊面无表情地宣告,“我已经报好了,不能改了。”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张琼,她隐藏在平静面具下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指着迟渊骂道:“你好自私!阿姨一直很想你,经常找我哭,我们想着大学了,你就到s市来了,结果你问都不问家里人的意见,直接填那么远的地方,迟渊,你真的又冷漠又自私!”
“家里人的意见?”迟渊冷笑,“你是指你一个人的意见吧?”
张琼被这句话激得情绪崩溃,一把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迟渊身上砸,一旁的刘旭连忙冲上去,抱住她的腰往后拖。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好说,别动手。”
张琼一边挣扎,手里还揪着迟渊的衣领,骂他自私。
安意上前把她的手扯开,将迟渊推后了一步,迟渊的t恤被扯开好大一个口子,半边肩膀露了出来,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少年的自尊心本就要强,更别提安意还在这里,他终于忍不下去了,冲他姐大吼:“我就是不想报s大!我就是想离你们远一点!”
说完,他不顾地上的碎玻璃,转身跑上了楼,张琼一愣过后,伏在她男友身上大哭起来。
安意最头疼别人哭,像个木偶似的坐了几分钟后,她自觉尽到了朋友的责任,剩下的安慰工作,刘旭这个好男友会完成,她功成身退,拿着衣服去洗了个澡。
她的房间配了个小阳台,洗完澡后,安意点了支烟,站在阳台上抽起来,她有很重的烟瘾,并且只抽万宝路,这次来只带了半条,已经快抽完了。
或许明天该去买点烟了?她不确定地想,来这里后,她还没逛过一次超市。
正出着神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她走过去,心想可能是张琼找她来了,希望她已经被刘旭安抚好了,如果她在她面前哭诉的话,她说不准会把枕头塞进她嘴里去。
安意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万宝路
“我讨厌张琼!”
迟渊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过了片刻后,他又重重地将这句话划去了,然后扔了笔,烦躁地靠进椅背里。
他讨厌张琼总是在他的事上擅作主张,他不是个孩子了,有着自己的意愿,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不能决定自己上哪所大学,离家远就代表自私吗?他一直有跟妈妈联络,放假时也会时不时地去探望他们,难道亲人就一定要绑在一起生活吗?
家人有的时候,真没宠物让人来的舒心,迟渊打开笼子,将里面的豚鼠抱了出来,放在肚子上,轻轻地抚摸它背上的毛发,豚鼠用它那两颗大门牙,啃着他的手指玩儿,它知道轻重,不怎么疼。
迟渊一边摸着它,目光却渐渐游移上了书架,最上面的高跟鞋。
他还记得安意踩着自己脚背时的触觉,她并不重,但被人踩住脚,并将重心放在他身上的时候,还是让他有种沉甸甸的感受,就好像,他成了那个人唯一的支撑一样。
接吻的景象再次不受控制地闯入他的脑海,软软的唇肉、又湿又滑的舌头,还有她口腔里的酒味、身上混杂的烟味和香水味……
明明就是很难闻的气味,为什么会让他心跳加速?
迟渊痛苦地盖住眼睛,试图将那些画面赶出去。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了一下,是迟妙妙发来消息,问他填好志愿没有。
迟渊把自己填报的大学告诉了她,迟妙妙回了个ok,又发来个表情包,是一个小女孩弹爱心的动图。
这爱心成功把迟渊弹了一个激灵,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迟妙妙跟自己告白了,而且在她问自己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时,他还没来得及否认,也许她自动默认了他俩的关系。
迟渊看着不断弹出的爱心,把“也许”换成了“一定”。
天大的误会。
迟渊调出对话框,想赶紧澄清这个乌龙,但好几次写了又删之后,他还是放下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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