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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安意能治好他也不一定。
他想起她那些令他面红耳赤的词语,拥抱、接吻和抚摸,还有……
迟渊脸红了,心想她一定在心底嘲笑他傻,他记起她当时戏谑的眼神。
为什么她能坦然自若地吐露出这些亲密的字眼?她会怎么开始对自己的治疗呢?会直接触碰他吗?
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当场晕倒,迟渊回忆着别人手指触上自己皮肤时的感觉,顿时一阵头皮发麻,汗毛诚实地立了起来。
这之后的几天,迟渊一直紧张地等待着安意的行动,他这种心情有点像考前焦虑,你知道会考什么内容,也事先做好了准备,可具体题型是不清楚的,过程还是充满了未知。
可令他摸不着头脑的是,安意迟迟不给他发卷。
有好几次,他都以为她会出其不意地碰到自己,一心警惕地戒备着,可事实证明,每次都是他多想了,吃饭的时候,他余光看见安意抬起来胳膊,吓得他立刻往后一仰,连人带椅地摔在地上,姐姐和刘旭惊讶地看着他,而安意冲他狡猾地笑,原来她只是要夹菜而已。
她也许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事,迟渊有时忍不住这样想。
不是他带有偏见,而是安意有时候真的显得太不着调了,她总是神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尽管她一天大半时候都在睡觉,院子里那张帆布躺椅已经成了她的专属,并且她总有自己的歪理。
什么春困秋乏夏打盹,睡眠有利于促进身心健康,小孩儿都是在睡觉的时候长个儿,她小时候就是因为睡得多,才长这么高,有时候她实在跟你扯不下去了,就直接反问不睡懒觉的暑假叫什么暑假,理直气壮地告诉你,她就是要懒到底。
她说话也很有一套风格,什么话都不说死,让人浮想联翩苦思不已,如果跑去问她是不是这个意思,她点点头说对,就是这个意思,过了一会儿你觉得不对,又跑去问她是不是那个意思,她会笑着告诉你,你这样理解也对,总之就是让人摸不着边际,是个往少了说也有五百年功力的大忽悠。
迟渊就这么偷偷观察着她,脑子里关于安意的分析都快能形成一套理论了,因为安意的不着调,他们的治疗就一直这么搁置着,直到这一天,姐姐问他要不要去看电影。
在张琼问之前,他正在看安意睡觉,她又躺在了那张帆布椅上,穿着一件衬衫式的海蓝色连衣裙,裙长到膝盖上方,因为躺着要更短一些,露出了雪白的大腿,她的右脚上挂着一只白色人字拖,左脚的那只已经掉了,脚趾甲盖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不过已经斑驳掉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她也许是嫌光线太刺眼,脸上盖了一本书。
迟渊走过去,打量那本书的封皮,发现那是本英文书,在他费力想翻译出书名的时候,书被拉了下去,安意那双琥珀色眼睛静静地回望着他。
“看什么?”
“你的书,”迟渊咽了口唾沫,“你没睡着?”
“知了太吵。”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眼睛眯起来。
“这是什么书?”
“《predetoasur’sday》,中文译名叫《夏日序曲》,这是一套丛书,一共四本,这是第一本。”
“是讲什么的?”
他问她。
安意微笑,过了几秒,才轻声问:“你是想听官方介绍,还是我自己的个人看法?”
她的琥珀色眼珠看上去又浅又通透,像跳棋用的玻璃弹珠。
“官方怎么说?”
安意张口就来:“故事讲的是一个年轻的已婚女士,她因不幸的婚姻生活苦苦挣扎,在一个闷热的夏天,她与园丁发展了一段被世人唾弃的不伦恋,但女主人公却从这段恋情中发掘了爱的真谛,并开始探求生活的意义,纽约时报的评论家们都说这是一本讲女性意识唤醒的书,有时代先锋的意义。”
“你怎么看呢?”
迟渊问。
“一个荡妇无聊的自传。”
迟渊对她的评论有些吃惊。
安意无所谓地笑了笑:“别不信,你看了就知道,这本书基本就是写的女主和园丁在各种时间场合的啪啪啪,几乎可以当小黄书来看。”
“可以借我看一看么?”迟渊脱口而出,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话里的不妥,侧脸烧了起来,“我不是想看那种东西,我是……”
想看一看你这么瞧不起的书,内容到底是些什么。
安意将书扔给他。
“看吧,我那里还有剩下三本,待会儿拿给你。”
迟渊一刹那觉得哪里不对劲,安意把四本书都带来了?能让她大老远都带着的书,不应该是很喜欢的么?也许她带过来时还没开始看,他为她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姐姐在这时候过来,问他要不要去看电影。
“《蜘蛛侠》吗?”
他都看了两遍了,高考之后班长就用剩余的班费组织了这场观影,蜘蛛侠的演员换成了新晋小鲜肉汤姆赫兰德,班上的女孩子一多半是他的迷妹,看见他出场就疯狂地尖叫,贝塔更是个中翘楚,据坐在她旁边的电线说,他的手臂都被她掐青了,后来贝塔兴致勃勃的拉着他们又去看了一次,说什么要给老公贡献点票房,气得电线面色铁青,一晚上都沉着张脸。
迟渊却看的兴致缺缺,因为他本来是奔着钢铁侠去的,他最爱的铁人在复联四里打了个响指后就死得透透的了,本以为在蜘蛛侠3里会友情客串一把,哪怕是回忆线呢,结果全程活在台词里,还有一副他生前送给小蜘蛛的墨镜,第一遍他还看个情怀,第二遍就被刀的死去活来,第三遍是万万不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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