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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女人会在男人面前脱衣裳?”他听上去更崩溃了。
男人?小毛孩还差不多。
安意慢慢跳进水里,湖水漫到了她的肩膀,她一边划动手脚,一边回答男孩的废话:“游泳的女人。”
“贝塔和妙妙就从来不脱衣服!”
“我不是她们。”
迟渊安静了一会儿,问她:“这是治疗的一部分么?”
“不是。”
他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只是单纯地想游个泳。”
她游到迟渊的附近,和他面对面地对视着,水波温柔地推着她上下浮动,迟渊也一样,他们都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碎阳平铺在湖面上,也照进他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他紧抿着唇,睫毛上沾着水珠。
“你知道吗?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所有成年后的心理与行为问题,几乎都可以追溯到一个人的童年时期,你害怕与女人接触,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使你潜意识里觉得女人是可怕的,甚至是恶心的。”
“不,”男孩强硬地说,“我童年没有问题,和正常人一样。”
安意笑了笑:“或许吧,等你想谈这件事时,可以来告诉我。”
迟渊没回应,反而问她:“那你呢?你为什么学心理学?我听说,学心理的一般自己都有些心理问题,你是吗?”
安意一愣,继而嘴角牵出一个嘲讽的笑。
“无稽之谈。”
她一头钻进了水下。
水底的世界静谧如另一个空间,一个绿到发蓝的异度空间,微生物在微弱的光线里四处漂荡,水底是散乱的碎石,柔韧的水草从石块地下拱出来,在水中摆舞,安意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见了一尾大白鱼。
迟渊已经上了岸,坐在木板上,小腿有一半浸在了水里。
她悄悄地在水下沉潜,最后靠近岸边,忽然从水里探出头来,水花随着她的动作哗啦落下,迟渊瞪着双眼,嘴唇微张,显然被吓得不轻。
“你吓死我了。”
他拍着胸脯道。
安意笑了笑,一手抓住木板边沿,好稳住自己的身体,一边伸出只湿淋淋的食指,碰上迟渊的小腿。
他愣了一瞬,似乎条件反射地想踹她,却被理智压了下来。
安意得寸进尺,指腹在他的小腿上缓慢移动,水珠随着她的动作滴落下来,他的体毛湿漉漉地贴在腿上。
“什么感觉?”她问。
“呼……呼吸不上来,而且我很想踢你。”
安意摇头:“不,我问的不是心理感觉,是身体上的,你身体有什么感觉?”
迟渊屏住呼吸,茫然地看着她。
“别急,”安意轻声安抚他,“忽略你脑子里的想法,单纯地去感受。”
他闭上眼睛,过了良久,告诉她:“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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