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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这么忙一阵,闲一阵,她挨到了中午,张琼到了。
张琼的爸妈从后座下了车,是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妇,男人个头不高,身材发福,肚子微微向外凸起,理着平头,双鬓已经斑白,右手臂夹了只皮包,女人要苗条一些,容貌已经有了饱经风霜的痕迹,她看上去和迟渊长得不太像,也许他随的是爸爸长相。
安意走上前去问了好,下意识想握手,却觉得这个动作太官方,手伸到半途又收了回来。
还好夫妇两个并未注意到她尴尬的动作,热情地向她打了招呼,又问起她的一些基本情况,安意把自己能回答的都回答了,剩下父母之类的问题,她就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张琼停好车回来,一把勾住她的肩膀,微笑着对她耳语:“你脖子上又被种了草莓,天呐,你该说说程天盛了。”
安意多少年没脸红过了,这一次却红了个透,如果让张琼知道,种草莓的其实是她弟弟,她一定会杀了自己。
她捂住脖子,冲张琼使了个眼色,先上了楼。
脖子上的吻痕并不重,她只用抹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就遮盖住了,安意下楼,刚走下第三级楼梯时,就听到迟渊的妈妈在楼下客厅里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我刚看见她腿上有文身,家里还有烟灰缸,是她抽烟吗?你不像会跟这种人玩到一起去的啊?”
张琼笑着冲她撒娇:“阿姨,你这是偏见,安意人挺好的,你跟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再说了,我爸还抽烟喝酒呢,你怎么不说他?”
她爸爸鼻孔里哼了一口气。
“胡说,我抽烟跟她抽烟能一样吗?小孩子抽什么烟,还是个女生,不像话。”
张琼不以为意:“你这是性别歧视。”
安意听着这一家人的对话,想起自己上午那些忙活,就觉得挺可笑的,她站在楼梯上,直到这个话题过去了,才慢慢下了楼。
迟母扭头看见她,露出一个亲切的笑。
“你来啦?快来吃西瓜,小刘刚切的。”
安意笑了笑,走到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对张琼说:“你弟弟他……”
“去电线家了,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这句话让安意微微一愣,意识到了迟渊的绅士风度,即使昨晚气成那副样子,他还是记得告知了姐姐他的行踪,以免张琼问起她时,她不知怎么处置。
混乱
手机放在桌上,不停地在震动,迟渊没有理,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脑屏,一个人突然从房子拐角处冲出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后,他变成了盒子。
“操!”
他将键盘重重一推,爆了句粗口。
电线和马国强也没坚持多久,很快阵亡,只剩下最后一个匹配来的队友,还趴在草地里当伏地魔,也许会挺进决赛圈。
电线摘了耳机,问他:“你不接电话吗?”
迟渊阴郁地靠在椅子里,直接按断电话,以行动代替回答。
电线叹了声气:“你不接,下一个就该打给我和胖子了。”
他话音刚落,就跟心有灵犀似的,马国强的手机铃声响了,胖子是个老实人,没有胆子敢挂张琼的电话,一秒钟不敢耽误地接了起来,恭敬地应了几声“好”之后,他把手机递给迟渊。
“你姐要跟你说话。”
迟渊很想不接,可他姐的声音已经从声筒里穿了过来。
“迟渊,接电话!”
他无奈只得接过手机:“干什么?”
“你说呢?你还回不回家的?”
“明天回。”
“我上次打电话你就是这么说的!”张琼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爸和阿姨回来就没见到你人,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他们后天就走,还说要庆祝你考上b大,结果你面也不露,迟渊,你究竟是对谁有意见?我爸,还是我?”
都不是,他对谁也没有意见,他只是不想看到安意,不想被提醒起,那天晚上他受到的羞辱。
“我后天回去。”
“不行,今天就回!”张琼下了最后通牒,“最迟明天早上,如果到那时候,你还没回来,我就亲自去电线家抓人了!”
通话挂断了。
最后的队友终于在进决赛圈时,被人一枪打中脑壳,倒地送了命,电线目送着他被人舔得一无所有,然后转头看向迟渊,吹了记口哨。
“哥们儿,今天心情有没有变美丽一点?”
他想起迟渊冒着大雨,来找自己的那一晚,真的跟只丧家之犬似的,眼眶通红,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被雨给淋的,问他出什么事了,他也不说,要不是电线清楚他的性取向,还真以为他搞出那副可怜样儿,是上门来求自己原谅的。
他还真原谅了他,因为感觉自己要不收留他的话,这小子就要去跳河了。
迟渊没有说话,看向吧台,依然是兼职生在忙活,也许程天盛又跟安意出去了。
安意就是个婊子,她是在玩弄你,你不过是她的一个玩具,她现在找到新的玩具了,就把你丢去一边。
迟妙妙的话语如跗骨之蛆,不断地往脑子里钻。
“再来一盘。”
他拉起耳机,正要往头上戴,忽然听到了安意的名字。
一时间,迟渊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他看见电线和马国强也一脸惊愕,回头看向声音出处。
在他们机位的右后方,一个男人正戴着耳机开麦,从迟渊的角度看去,他认出了是超市的那个收银员。
“操,安意你都不知道?一个网红啊,不不不,不是那种露肉的,平时搬运电影台词,或者发一些看过的书什么的。靠,文艺怎么了?老子就不能文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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