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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言摆摆手,若她别往楼下大门张望马文才是否有出现,其实是很有点潇洒贵公子气度的:“那打死了吗?”
护院立刻回道:“自然没有,这鞭子力道巧妙,连皮肉伤口都不会明显留下,如何打得死人?只是叫他们痛也痛死罢了。”
谢清言点点头:“那就再打二十鞭。”
王蓝田和秦京生在合谋算计要给她吃蒙汗药折辱她的时候,怕是也没想到会落到这副田地。
既然有机会,怎么能放过他们呢?
她话音刚落,人已经迅疾冲了出去,跑的几乎脚不点地,一层层的台阶过去,一连下了两层楼,却依旧没见到马文才人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文才已经走了,枕霞楼上到鸨母,下到护院龟公们,居然都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毕竟他们开门做生意,把客人抓起来本来就很不讲理了,现在马文才这个混世魔王都走了,他们犯不着跟客人过不去。
谢清言倒是留意了一下徐燕燕,却不知她是去了哪里,一路下来经过之前那个房间,也早已是空无一人。
再加上她急着追马文才,只好暂时搁置,想来王蓝田被抽了这四十鞭子,这段时间都没那个心思去为难她了。
她又一番穿廊下楼,脚步如风,直到门口,却再没见到马文才的身影。
一出来枕霞楼,此时正是夜风微凉,连月亮都已经西沉。
再过些时候,天就要开始亮了。
谢清言倒是想演一出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戏码,可惜他们是偷偷下山来枕霞楼的,为了避人耳目并没有骑马。
就不知道马文才是怎么来的了,他那么张扬的一个人,估计是骑马。
或许他现在应该扮上天涯流落孤寒客的角色了。
谢清言叹了口气,只得先回书院,或许马文才已经回去了,正好可以向他赔礼道歉。
这一夜惊心动魄,又是追捕逃命又是执剑对峙,可不管怎么说,马文才并没有伤到她什么。
她抬起头来,正见到枕霞楼门外杭州的天。
满天堆着石青的云,夜雨初歇,云和树一般被春日里微凉的冷风吹着,呜呜的声音听着竟有些凄然。
夜风裹挟着西湖的水汽扑面而来,杭州城的街巷寂静无人,反倒有几分森冷。
青石板路被夜雨打湿,在月色下反着光,她那双云纹靴踏在门口的积水处,溅起细碎水花。
谢清言想,她真应该喝一些酒,否则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马文才那双泛红却灼灼注视着她的眼睛,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马文才总是要回书院上学的。
以谢清言的思路来看,高中三年,只听说过自杀的,没听过退学的。
她下意识觉得,想来马文才再如何情绪跌宕起伏,书还是要念的,学还是要上的。
自己回书院蹲他,总是错不了的。
谢清言如是想着,正打算回枕霞楼弄个灯笼,至少先回尼山书院再说。
她虽然是少年人年纪,但这么折腾了一晚上,惊心动魄的通宵,实在有点熬不住了。
也许应该回去睡一觉……
也巧,她此时突然眼前一黑,那种熟悉的晕眩感袭上头脑。
谢清言眼皮一闭,四肢瞬间脱力,清醒时最后一次见到的是四周漆黑的夜色和空无一人的长街。
别在这晕啊!
……………………
这一次醒来的时候,并不像以往一样拥着锦被狐裘。
她是被一巴掌打醒的。
那人的声音饱含快意:
“总算叫你落到我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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