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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笑不得地说:“我现在的心思,还不在这上面。”
他们误会了我的意思,了然一笑,然後牵出自家的小子。
瘸腿的赵大爷说:“那就是没看上那小子了?哈哈哈要不,你看看我家这小子怎麽样?老实,可靠,家里还有几个田。你嫁过来肯定享福。”
头经常疼的孙二娘说:“去去去,你家那小子不会疼人,比不上我家的。他喜欢你很久了,也很会心疼人。”
腰酸背疼的村长也参合进来,说:“我家那位才好哩,根红苗正,热爱生活。”
那几个被拉出来的大夥子要麽羞涩地低下头,要麽憨厚一笑。
我委婉地拒绝,说:“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你们的病什麽时候能好。你们健健康康的,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哈哈一笑,连声夸我懂事。
几个大夥子也不强求,只是笑着说:“如果大夫,你遇到困难的话,可以找我们。”
我敷衍过去,一转身就看见一脸幽怨的白璟,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很快,五年一次的庙会大典,紧锣密鼓地逼近望花畈。
村民们肉眼可见地忙起来了,大家都在缝新衣服,晒新被子。
我在院子里晒着草药,晒着太阳。
外祖母一边衲着鞋子,一边说:“以前,这个庙会大典是一年一次。只是因为这几年世道不太好,才推成了五年一次。”
我翻着草药,说:“人一直苦着,总得来点甜的,当个盼头。”
外祖母叹了口气,说:“想当年啊,我还穿着我阿娘缝的衣服,参加庙会。可现在,物是人非咯。”
一不小心,外祖母的针线被扯断了。
她眯着眼睛找针眼,抿了一下线头,可再怎麽穿也穿不进去。
我走过去,一下子就穿进去了。
她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喃喃道:“人啊……还是老了。”
我低头,没有说话。
庙会和普通的春节不太一样。
普通的春节,是每个村子过每个村子的,大家互不干扰。乱世当头,大家也不敢互相串门,就怕路边多了一具无名尸骨。
而庙会,是一个戏班子走过每个乡村,在每个村子里演上三天三夜。在那段时间,大家都不必拘束于不能串门的禁令。
他们跟着戏班子一起走,从村头走到村尾,向每个见到的人贺喜。
贺的是,恭喜。
恭喜你我渡过了严寒。
恭喜你我迎来了暖春。
恭喜你我从乱世中存活。
恭喜,恭喜……
白璟很期待那天的到来,甚至还拐弯抹角地问我那天的安排。
我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说:“没有安排,为了你都空出来了。”
他不依不挠:“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说:“要不你直接告诉我,那天要干什麽吧。”
他喜笑颜开,但故作矜持地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总觉得,他的外在和他的内在反差太大。
外表看起来,他如同高雅冷漠的文士。
可内在,他却说着土到掉渣的情话,举止张扬。
他知道後,可怜兮兮地说:“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说:“嫌弃,这可太嫌弃了。”
他的眼睛暗淡下来。
我莫名于心不忍,于是补充了一句,说:“但不讨厌。”
他的眼睛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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