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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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展哥你要是也对我不一样哪怕一点点也好呢（第1页）

第14章展哥，你要是也对我不一样，哪怕一点点也好呢

化妆间的镜子擦得锃亮，我刚跑进门就撞见展哥坐在那里，化妆师正给他画眼线。他闭着眼，长睫毛垂着，像两把小扇子，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特别柔和，那股玫瑰香混着粉底液的味道，在空气里轻轻飘。

“展哥！我来啦。”我把剧本往桌上一放，喘着气往他旁边的椅子坐，“刚才去道具组借姜小帅的旧怀表，找了半天呢。”

他睁开眼，往我这边看了看，嘴角弯了弯：“找到就好。”声音还是那麽低，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乎乎的。

化妆师姐姐笑着打趣：“你们俩可真是形影不离，刚才还问怎麽没见你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偷偷往展哥那边瞟。他好像没在意，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轻轻按了按眉心。可我脸上却热起来，像被太阳晒过的石板，烫得厉害。

形影不离吗？

好像是这样。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的化妆镜总挨着他的。他看剧本的时候，我就对着镜子捋捋头发，馀光里能瞥见他翻页的手指，骨节分明的，特别好看。他粘假睫毛时不爱动，我就故意跟化妆师姐姐说笑，眼角的馀光总能撞见他镜子里的影子，偶尔擡眼，刚好能对上他的目光，然後两个人都赶紧移开，像碰了电似的。

有次赶早班，我困得直点头，脑袋差点磕到镜子，他伸手扶了我一把，掌心的温度烫得我一激灵。我迷迷糊糊往他那边靠了靠，头发蹭过他的颈窝，能闻到那股玫瑰香混着点淡淡的须後水味，心里忽然就踏实了，差点真的睡过去。

那时候只觉得，挨着他挺舒服的，像冬天靠着暖气片，暖烘烘的。可现在被化妆师姐姐点破，倒像是藏在口袋里的糖纸被人看见了，又慌又甜。

对词的时候，他站在我对面，阳光落在他发顶，有几缕头发不听话地翘着。我念到姜小帅跟郭城宇闹别扭的台词，忍不住皱起眉：“郭城宇才不会这麽说呢，他心里明明在乎得要死，偏要装不在乎。”

我往前凑了凑，鼻尖都快碰到他手里的剧本了，话一出口就後悔了——离得太近了。他身上的玫瑰香飘过来，混着点墨水的味道，让人心跳都乱了节拍。

可他没後退，反而也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低低的：“那你觉得，他该怎麽说？”

距离一下子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的光，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拂过我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扫过，痒得我指尖发麻。我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手指有点抖地指着剧本：“应该更冷一点，像冰碴子，可冰碴子底下得藏着点烫人的东西。”

他看着我，眼睛里像盛着光，看得我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看剧本，心脏却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种靠近到底算什麽呢？是因为我们演对手戏，他才对我这麽好吗？还是说，他对谁都这样？

上次拍群戏围读剧本，人多椅子少，我抱着剧本往他身边挤，“展哥借点地方”。膝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他穿的裤子薄，能感觉到那点温热的触感，像揣了个小暖炉。我没敢动，他也没动，就那麽抵着，听着周围人吵吵嚷嚷地讨论剧情，膝盖上的温度却像藤蔓，悄悄往上爬，缠得人心尖发颤。

可转头就看见场务大哥拍他肩膀，说“展哥借个火”，他也笑着侧过身，肩膀靠着场务大哥的胳膊说话。那一刻心里突然有点酸，像吞了颗没熟的梅子——原来他对谁都这麽随和，我这点小庆幸，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看监视器回放的时候，屏幕的光忽明忽暗，我凑过去看姜小帅的特写，紧张得屏住呼吸，肩膀不知不觉就靠上了他的。他身上的玫瑰香混着点烟草味（大概是刚才有人在旁边抽烟沾到的），闻着特别安心。镜头里姜小帅哭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他那边缩了缩，他好像没察觉，继续看着屏幕，可肩膀却轻轻往我这边靠了靠，像在给我搭个小屏障。

那时候觉得，他好像是有点不一样的。可转念又想，他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对谁都照顾，尤其是我这种新来的後辈，像大哥哥带小弟弟，耐心又周到。

就像刚才，我跑进门的时候，他眼里那点一闪而过的笑意，说不定只是觉得“这小孩总算来了”，跟看到助理姐姐端来咖啡时的表情，也差不了多少。

“在想什麽呢？”化妆师姐姐拍了拍我的脸，“该给你上粉底了。”

我回过神，赶紧坐直了，眼角的馀光却又瞟到了镜子里的展哥。他正看着我，嘴角带着点浅浅的笑，好像刚才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慌忙低下头，心脏又开始乱跳，耳朵烫得能煎鸡蛋。

“刚才找你对戏呢。”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刚好能让我听见。

“现在对！”我赶紧翻开剧本，往他那边凑了凑，肩膀又轻轻靠上了他的。他没躲，我也没动，就那麽挨着，能感觉到他呼吸时肩膀的起伏，闻着那股让人安心的玫瑰香。

“就那场姜小帅跟郭城宇坦白的戏，”我指着剧本，声音有点抖，“我总觉得情绪不到位，姜小帅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的时候，应该更慌一点，还是更勇敢一点？”

他看着剧本，手指点在那一行，声音压得低了些：“你觉得呢？如果是刘铮，不是姜小帅，对着一个……很在意的人说这句话，会是什麽样子？”

我愣了一下，猛地擡头看他。他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影子，看得我心脏“咚”地跳了一下，像被什麽东西狠狠撞了撞。

是刘铮，不是姜小帅。

他特意说的是我。

可没等我想好怎麽回答，他已经低下头继续看剧本了，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肩膀上的温度还在，玫瑰香也还在，可心里却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软。

这种忽远忽近的感觉，比直接推开我还让人难受。他靠近的时候，像给我递了颗糖，甜得让人晕头转向；可他转身对别人笑的时候，又像把那颗糖狠狠抢走，还附赠了一巴掌，打得人眼眶发烫。

镜子里，我们的影子挨得很近，近到几乎要叠在一起。我看着那片重叠的光影，突然很想问问他：展哥，你到底把我当什麽呢？是弟弟，是搭档，还是……别的什麽？

可问不出口。怕听到那个最让我心慌的答案，怕捅破这层窗户纸，连现在这点若有若无的靠近，都再也没有了。

化妆师姐姐在我脸上拍着粉底，凉凉的，可心里却烧得厉害。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傻子。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麽麻烦的事，既想靠近，又怕靠近；既想他看懂，又怕他看懂。就像揣着颗滚烫的糖，握得太紧怕化了，握得太松又怕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甜，慢慢变成心里的酸，酸得人想掉眼泪。

展哥在旁边翻着剧本，纸张沙沙作响，那股玫瑰香还在空气里飘。我偷偷看着镜子里他的影子，心里默默念着：展哥，你要是对我有点不一样，就再好不过了。

哪怕只是一点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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