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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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日出（第1页）

第32章日出

後半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姜小帅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忽然没头没脑地想起海边日出。

他戳了戳身边的人，郭城宇呼吸均匀，显然睡得正沉。姜小帅却来了劲，手指顺着对方的腰线轻轻划，声音带着刚醒的黏糊：“郭城宇，醒醒。”

没反应。他又凑过去，鼻尖蹭着对方的下巴，用气音喊：“郭城宇，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现在四点，到海边刚好能赶上。”

郭城宇终于动了动，眼睫颤了颤，嗓音哑得像蒙了层雾：“几点？”

“快四点啦。”姜小帅拽着他的胳膊晃，“海边的日出超漂亮的，我刷到过照片，粉粉的像棉花糖。”

“嗯……”郭城宇半睁开眼，眸子里还蒙着层水汽，他没反驳，只是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姜小帅发顶蹭了蹭，“再睡会儿，啊？”

“别睡呀。”姜小帅不依，手脚并用地缠上去，像只耍赖的猫，“现在走还来得及，我查过路线，一个小时就到了。”

郭城宇被他闹得没辙，却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只能含糊地应着：“好，去……先躺会儿。”他收紧手臂，把人牢牢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洒在颈窝，带着安抚的意味。

姜小帅还想再说什麽，可被熟悉的气息一裹，困意也跟着涌上来。他嘟囔了句“不许骗我”，脑袋往对方胸口埋得更深，没一会儿就跟着重新坠入梦乡。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把被子晒得暖融融的。姜小帅猛地坐起来，摸过手机一看，都快九点了。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点残留的温度。

他慢吞吞地挪下床，心里那点期待落了空，像被扎破的气球。走到客厅，郭城宇正系着围裙在煎蛋，听见动静回头笑：“醒了？洗漱完就能吃早饭。”

姜小帅没吭声，走到他身後，胳膊环住他的腰，脸贴在背上闷闷地蹭。

“怎麽了？”郭城宇低头看了眼缠在自己腰上的手，关了火转身，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没睡醒？”

“没有。”姜小帅瓮声瓮气地说，眼神有点飘，“就……没什麽。”他也知道自己昨晚那想法挺折腾人的，凌晨四点看日出，确实有点不像话，可心里就是忍不住有点委屈。

郭城宇像是没察觉他的不对劲，揉了揉他的头发：“早饭吃煎蛋还是煮蛋？”

一整天郭城宇都表现得和平常没两样。上午处理工作，中午陪他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下午甚至还拉着他去超市买了堆新鲜草莓，说明天再做个草莓慕斯。

姜小帅跟着忙前忙後，心里那点委屈像颗没化完的糖，含在嘴里有点甜又有点涩。他好几次想提日出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觉得自己再提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夜里十二点刚过，姜小帅正迷迷糊糊要睡着，忽然被人轻轻晃醒。郭城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意：“小懒猫，起来了。”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郭城宇已经穿好了外套，手里还拿着件厚卫衣：“穿这个，海边冷。”

姜小帅愣住了，看着他把卫衣套在自己头上，又递过来一双加绒的鞋子，才後知後觉地睁大眼睛：“你……”

“不是要去看日出？”郭城宇弯腰帮他系鞋带，指尖不经意蹭过脚踝，带着点痒意，“我查了，今天凌晨的天气特别好，预报说日出时间是五点零三分，现在走刚好。”

他起身时，姜小帅才发现玄关放着个帆布包，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保温杯和一小袋草莓干——都是他喜欢的。

“你……你什麽时候准备的？”姜小帅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眶忽然就热了。

“下午查路线的时候顺便买的。”郭城宇笑了笑，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湿意，“再不走就赶不上了，嗯？”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姜小帅窝在副驾，看着窗外的路灯飞速後退，心里像被什麽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他偷偷看了眼开车的郭城宇，对方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柔和，手指握着方向盘，动作沉稳又安心。

到海边时天边刚泛起一点鱼肚白，海风带着凉意，郭城宇把带来的毯子披在他肩上，又打开保温杯递过去：“先喝点热牛奶。”

姜小帅捧着杯子，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慢慢被染上橘粉色，像打翻了调色盘。等第一缕阳光跃出海面时，他忽然转身扑进郭城宇怀里，把脸埋在对方胸口蹭了蹭。

“郭城宇，”他声音闷闷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啊？大半夜的非要来看日出，还折腾你……”

郭城宇收紧手臂，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笑声里全是宠溺：“怎麽会。”他指尖轻轻刮了下姜小帅的脸颊，“你想看，我就陪你来看，就这麽简单。”

阳光越升越高，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姜小帅擡头，撞进郭城宇盛满笑意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日出，也映着他。

天边的霞光正一点点铺展开，从浅粉到橘红，再晕染开一片温柔的金，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装着蜜糖的调色盘。姜小帅裹紧了身上的毯子，还是忍不住往郭城宇怀里缩了缩，带着海味的风掠过耳畔，却被怀里的温度挡去了大半寒意。

“其实……”他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对方外套的纽扣，“我昨天半夜那样闹，是有点不像话吧？”

郭城宇低头看他，晨光漫进他眼底，漾开一层柔软的笑意，像融了半湖的春水。他没直接回答，只是伸手把人搂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手擡起，轻轻拂去姜小帅脸颊上被风吹起的碎发。

“冷不冷？”他问，声音被风揉得温温的。

姜小帅摇摇头，鼻尖在他颈窝蹭了蹭，带着点耍赖的意味：“你还没回答我呢。”

郭城宇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像温柔的鼓点。他低头，额头抵着姜小帅的，呼吸交缠间，带着清冽的晨风气息：“你啊。”

尾音拖得轻轻的，没什麽责备，反倒像含着化不开的纵容。他擡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姜小帅的眉眼，从眉心到眼尾，动作慢得像在描摹一件珍宝。

远处的海平面上，太阳正一点点挣脱云层，金色的光刺破雾霭，瞬间铺满海面，碎成亿万点跳动的星火。姜小帅看得有些发怔，直到被郭城宇捏了捏脸颊才回过神。

“看傻了？”

他转过头，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有晨光，有海浪，还有一个小小的丶被妥帖盛着的自己。心里忽然就被什麽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先前那点委屈和不确定，早被这满眼的温柔冲得一干二净。

他往郭城宇怀里钻得更深，像只找到归宿的小兽，把脸埋在对方胸口，闷声闷气地笑起来。

风还在吹，浪还在涌，朝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着，依偎着，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时光的尽头。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就像此刻的风，此刻的光，此刻怀里安稳的温度，早已把一切都讲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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