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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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在等他的回应（第1页）

第32章我在等他的回应

走廊的声控灯总爱捉弄人，我走三步它才肯亮，暖黄的光打在地板上，把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像个没骨气的跟屁虫。鞋跟敲在瓷砖上的声响太脆，在空荡的走廊里弹来弹去，衬得我那点没出息的心跳更吵了——咚丶咚丶咚，像有人在里头擂鼓。

口袋里的手机被攥得发热，屏幕亮了又暗，停在和梓渝的聊天界面。最後一条是他下午发的“晚上有炸鸡，来不来”，我盯着那行字看了足有三分钟，指尖在输入框上悬着，删了个“好”字，又删了个“嗯”，末了只发了个蔫蔫的小猫表情包。

他回得快：“又怎麽了？被展哥欺负了？”

我咬着下唇没回。总不能说，我跟展哥拍吻戏，借着酒意伸了舌头，现在慌得像揣了团火，连躲在洗手间用冷水拍脸都压不住那点烧，连指尖都还麻着。

田栩宁的房车就在前头，窗帘缝里漏出点暖光，隐约能听见说话声。我缩在墙角阴影里，手指把杏色高领衫的下摆绞成了麻花。刚才从洗手间窜出来时撞见田栩宁，他看我的眼神带着点促狭的笑，活像看穿了什麽，说不定早跟展哥嚼舌根了。

展哥……

一想到他，鼻尖就有点发酸，眼眶跟着热起来。

他拽我後颈时的力道，看着狠，指尖却没真用力；他吻下来时带着点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可我舌尖刚碰到他，那力道就软了，软得像棉花；还有他最後咬我舌尖那下，轻得像羽毛扫过，却让我浑身都麻了，像过了电……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甜得人发晕，偏又带着点扎人的慌。

可他转身去洗手间的背影，快得像在逃。

他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害臊了？是不是觉得我借着酒劲耍流氓？明天对戏时，他会不会躲着我？会不会连“小铮”都懒得喊了？

嘴角往下撇了撇，没出息的委屈劲儿涌上来，眼眶湿乎乎的，却死死咬着唇没让眼泪掉下来。就这点事就哭，也太丢人了。

剧组里能说上话的，除了展哥，就只有梓渝了。他和田栩宁拍了那麽多吻戏，连带着舌尖打转的都拍过好几次，肯定比我懂这种心慌。而且他跟我一样，都是偷偷喜欢着前辈的人，那种想靠近又怕被推开的心情，他一定明白。

磨磨蹭蹭挪到房车门口，手指在门把手上蹭了又蹭，才轻轻敲了敲。

“进。”是梓渝的声音，带着点刚啃完苹果的脆生生。

推开门的瞬间，田栩宁的雪松香混着梓渝身上的奶糖味漫过来。他正窝在沙发里翻剧本，看见我红着眼圈进来，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本子上，腾地站起来：“怎麽了这是？眼眶红得像兔子，被导演训了？”

田栩宁不在，大概是去抽烟了。

我没说话，一看见梓渝那副关切的样子，那点憋了半天的委屈就绷不住了，耷拉着肩膀蹭过去，把脸往他胳膊上一埋，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哭腔：“梓渝哥……我好像丶好像闯祸了……”

梓渝被我蹭得晃了晃，赶紧伸手扶着我的後颈，声音软乎乎的：“慢慢说，天塌下来有哥顶着。是拍错台词了？还是走位出问题了？”

“都不是……”我把脸埋得更深，声音像含着水，“是今天跟展哥拍吻戏……剧本里就让我亲一下就低头，可丶可他揪我後颈的时候，我没忍住……”

“没忍住什麽？”梓渝把我往沙发上按，塞给我个抱枕，“是不是笑场了？没事，导演没说你吧？”

“不是笑场……”我攥着抱枕的边角，指节都泛白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丶我伸舌头了……”

说完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眼睛却更酸了，吸了吸鼻子，带着点鼻音：“他肯定觉得我特别不矜持，特别丶特别不像话……”

梓渝安静了两秒，然後“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还笑！”我擡起头瞪他，眼眶更红了，嘴角却忍不住往下撇，委屈得不行，“他拍完就去洗手间了，走得特别快，肯定是嫌我烦了……明天他要是不跟我说话了怎麽办啊？”

“傻样。”梓渝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指腹带着点暖，“他要是嫌你烦，吻到一半就该把你推开了，还能等你伸舌头？还能顺着你加深？”

我愣了愣，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真的吗？”

“骗你干嘛。”梓渝拿了瓶草莓牛奶塞给我，“我跟栩宁哥第一次拍舌吻，他拍完脸都红透了，躲去洗手间洗了三次脸，回来还嘴硬说‘水龙头没关紧’。男人啊，有时候比咱们还害羞。”

我拧开牛奶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那点慌好像淡了点，却还是揪着：“可他没说什麽啊……就直接走了……万一丶万一他就是不好意思推开我呢？我比他小那麽多，他又是前辈，肯定不好意思跟我计较……”

“展哥要是不想理你，根本不会给你计较的机会。”梓渝戳了戳我的额头，“上次池骋故意卡你词，是谁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的？上次你淋雨发烧，是谁大半夜跑遍剧组给你找暖宝宝的？他要是对你没意思，犯得着费这劲吗？”

我咬着牛奶瓶的吸管，没说话。

这些事我都记得。他喊我“小铮”时的尾音带着点软，他拍我背时的力道轻得像怕碰碎我，他看我时眼里的光，亮得像藏了星星……可这些，真的是喜欢吗？还是前辈对後辈的关照？

“你啊，就是想太多。”梓渝叹了口气，语气认真了些，“他吻你的时候，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你没看见？他捏你後颈的时候，指尖都在抖，你没感觉到？小铮，喜欢是藏不住的，尤其是他那种看着高冷的人，一动心，浑身都是破绽。”

我吸了吸鼻子，把牛奶瓶往桌上一放，声音还是闷闷的：“可他没说啊……万一丶万一他就是入戏了呢？郭城宇对姜小帅本来就有心思……”

“入戏能入到咬你舌尖？”梓渝挑眉，“那他这演技也太神了，该拿十个影帝。”

我被他说得一愣，随即脸颊更烫了，伸手捂住脸，闷声闷气地说：“反正我就是慌……他要是不喜欢我，我这脸可就丢尽了……以後在剧组怎麽待啊……”

“放心吧。”梓渝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要是真不喜欢你，明天见了面肯定躲你躲得远远的。可他要是……”他拖长了调子，眼里带着点促狭，“说不定等会儿就找借口来敲你房门了。”

我心里一动，刚想说“不可能”，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就三个字：

“睡了吗？”

这个号码有点眼熟……好像是上次我发烧，展哥给我发“多喝热水”的那个私人号码。

心脏猛地一跳，指尖突然开始发抖，刚才那点委屈和慌，瞬间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取代了，眼眶又有点热，却不是因为难过。

他是不是……也在等我给个回应？

我攥着手机，擡头看梓渝，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带着点不确定的雀跃：“他丶他给我发信息了……”

梓渝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着推了我一把：“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啊。”

我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敲，删了又删，最後只回了两个字：

“没呢。”

发送成功的瞬间，我抱着手机，把脸埋进抱枕里，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却还是带着点没出息的哽咽，像只偷吃到糖又怕被发现的小兽。

原来这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拉扯里，他也和我一样，既怕又盼，既慌又乱。

走廊的声控灯又灭了，可这次我知道，再往前走几步，总能等到亮起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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