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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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慢慢来也好（第1页）

第43章慢慢来也好

片场的晨光带着点暖烘烘的甜，刚绕过布景板，就被两个身影截住了。田栩宁正替梓渝拂去发梢的草屑，指尖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见我过来，俩人对视一眼，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醒了？”田栩宁胳膊往我肩上一搭，力道不轻不重，“昨晚听房车那边有动静，没打扰你吧？”

梓渝手里转着剧本，接话时眼尾都带着笑：“展哥可是咱们组里的大家长，真要是有情况，可得先跟我们报备一声。”

我笑着拍开田栩宁的手，馀光瞥见不远处的道具堆後，刘铮抱着个纸箱正往这边挪，晨光斜斜地照在他侧脸，把那点悄悄泛红的耳根照得清清楚楚。他怀里的纸箱挡着半张脸，只露出双睫毛忽闪的眼睛，明显是在偷偷听。薄荷香随着风飘过来，混着点纸箱的纸浆味，清清爽爽的，倒把他那点藏不住的紧张衬得更明显了。

“报备什麽？”我故意拖长了调子，往田栩宁身边凑了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那边听见，“倒是你俩，昨天收工後在休息室待到那麽晚，梓渝脖子上那点红印，是被蚊子叮的？”

梓渝“呀”了一声，手瞬间捂向颈侧，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田栩宁咳了两声，伸手把梓渝往身後挡了挡，脸上却带着点藏不住的得意：“蚊子多，没办法。倒是你，展大家长，”他眼尾往刘铮那边瞟了瞟，“昨天半夜是谁在房车门口哭唧唧的？我可听见了。”

“小孩子闹脾气，哄两句就好了。”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站了站，挡住他们的视线，心里清楚再逗下去，那小孩儿估计要把纸箱扣头上了。晨光里他抱着箱子的样子有点憨，肩膀微微耸着，像只受惊的小兽，偏偏还舍不得走，耳朵支棱着听动静。

梓渝看出我的用意，笑着打圆场：“展哥最会哄人了。不过说真的，要是真有什麽事，别自己扛着，咱们四个谁跟谁啊。”他这话里的挂念是真的，毕竟在组里摸爬滚打这些日子，早处成了家人。

“放心，”我拍了拍他的肩，又看了眼田栩宁，“等确定了，第一个告诉你俩。倒是你们，啥时候把关系扶正？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喊‘梓渝老师’‘栩宁老师’吧？”

田栩宁这下没嘴硬，只是挠了挠头，看梓渝的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快了快了，等杀青就……”

“走了走了！”梓渝拽着他就跑，临走时还回头冲我眨了眨眼，“不打扰你‘哄孩子’了！”

俩人跑出去两步，田栩宁突然想起什麽，回头喊：“下午有场雨戏，让刘铮多穿点！”

“知道了。”我笑着应了，看着他们并肩走远的背影，田栩宁的手很自然地护在梓渝腰侧，避开地上的电线，那点默契不用多说，都在小动作里了。

转过身时，刘铮还站在原地，纸箱已经放在了地上，双手攥着衣角，手指都泛白了。晨光落在他脸上，能看清他脸颊泛着的薄红，眼尾带着点羞怯的粉，睫毛长而密，垂下来时像把小扇子，轻轻扫着下眼睑。

我走过去，停在他面前。他比我矮小半个头，擡头看我的时候，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锁骨，薄荷香突然浓了起来，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阳光味，像杯加了奶的薄荷茶，清冽里带着点甜。

“偷听够了？”我低下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烫的耳垂，触感软得像棉花。

他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往後缩了缩，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脸颊的红却顺着脖颈往下蔓延，连耳後都泛起了粉。

“他们俩跟你闹着玩的。”我收回手，声音放得很轻，“别往心里去。”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後还是没说话，只是擡起眼偷偷看我，眼神里带着点依赖，像只找到了主心骨的小动物。晨光落在他瞳孔里，亮得像揉碎了的星星，里面清清楚楚映着我的影子。

“冷不冷？”我伸手替他理了理领口，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喉结，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身体，“下午有雨戏，我让助理给你多备件外套。”

他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哑：“不冷。”

“嗯。”我没再逗他，只是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纸箱，掂量了下，“这麽沉怎麽不叫人帮忙？”

“不沉……”他伸手想抢，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脸更红了。

我抱着纸箱往前走，故意放慢了脚步。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距离不远不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清爽爽的薄荷香，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我。

走了两步，我侧过头看他：“昨天说的话，还记得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点头，声音低得像耳语：“记得。”

“记得就好。”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但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想多久都可以。”

他擡起头，眼里带着点惊讶，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展哥……”

“不过，”我突然凑近，在他耳边轻轻说，“要是想清楚了，得第一个告诉我。”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他猛地捂住耳朵，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往後退了半步，眼睛里水光潋滟，又羞又气地瞪着我：“展哥！”

那点气鼓鼓的样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像在撒娇。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穿过他软乎乎的发梢：“走了，该上妆了。”

这次他没再犹豫，快步跟了上来，只是没再保持距离，肩膀偶尔会轻轻碰到我的胳膊，像只小心翼翼试探的小兽。

我低头看着他泛红的侧脸，闻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薄荷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慢慢来没关系。

反正这只又害羞又别扭的小兔子，已经悄悄把爪子搭在我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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