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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河都不太深,程毓说过,最深的地方也就淹到他俩脖子那儿,即使不会游泳在河床上站稳也能慢慢摸到岸上来。
“那算了……”项耕手绕到后面解围裙,“明天再说吧。”
程毓今天心里不得劲儿,晚饭吃得不多。下午睡了太多的觉,虽然不困了,但很乏,觉得全身没什么力气,收拾完厨房,他叫上七夕和夏至,要去稻田里舒展一下筋骨。
“我跟你一起,”项耕洗完澡,头发还湿着,光着上身从外屋闪到里屋去找衣服,“等我一会儿。”
七夕和夏至已经到了院子里,见没人出来,七夕就朝屋里叫了一声,程毓正好觉得有些热,也从屋里出来,到院子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坐的位置正好斜对着里屋,开着灯,从这个角度看,里面的情形一清二楚。
衣柜在窗边,项耕微弓着身正在找衣服。他皮肤不白,身上有一层不知道是没擦干的水还是刚出的汗或者就是鲜活皮肤本身的色泽,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没穿衣服的上半身上,散出来一片光。
程毓突然有点儿心慌,还有点儿晕。
肯定是下午睡多了,程毓心想,原来他们公司有个领导说过,午觉不能多睡,至于多长时间,标准就是手里拿个勺子,打盹儿的时候勺子啪嗒一声落地,就说明这个午休时间已经足够了。
那个领导一向是两分的成果也要说成是他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换来的那么一个人,但今天程毓觉得他也不全都是忽悠的本事,午觉真的不能多睡,睡多了心脏容易出问题。
项耕一共就那么几件衣服,也不知道在柜子里翻个什么劲儿,找了得有五六分钟,才挑了他常穿的那件出来,拿出来之后没有穿上,而是转过身,用后背对着窗户,抻开衣服在灯下研究。
程毓靠在椅背上,对着项耕的后背,心慌得越来越厉害。
现在的项耕能把刚来到稻田时的他套进去还带富余的,这人就跟打了什么激素一样,程毓觉得他是正常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没跟上,以至于节奏比别人慢了几年,攒到这几个月一下子就爆发了。
那衣服就是件普通的深灰色t恤,没花纹没多余的装饰,时间长了领口洗得有点塌。
又过了两三分钟,项耕才伸展开手臂,慢慢把衣服套到头上。
这么多天,项耕吃下去的饭一点都没浪费,胳膊一伸开,连带整个儿后背的肌肉特别明显,那线条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变化,每一寸的皮肤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这件衣服本来是宽松款,但项耕这阵子发育得太好,穿上去之后胸口那块儿绷在身上,还勒出来一些腰线,那身肌肉被盖住之后,倒显得整个人有股子禁欲的气质。
项耕平时很利落的一个人,今天跟要参加什么重要晚宴一样,衣服穿好后,又在窗台的镜子前捋他那头支棱着的短发。
头发连一寸都没有,捋不捋的都没什么变化,镇上的理发师手艺就那么回事儿,但这种贴着头皮没什么特点的发型却让项耕的五官扛出了点儿锋芒毕露的味道。
程毓保持着刚坐下去时岔开腿靠在椅背上的姿势没有动,眼前的窗户跟加了一层暗金色的大屏幕一样,把每一个细节都慢慢铺展在他眼前。
渐渐的,他感觉胸口快箍不住那颗心脏了,嗓子眼儿跟着发紧,脸颊连着脑门耳根都开始烧得慌,手心也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程毓低头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思,抿上不知不觉间张开了一条缝的嘴,又在短裤上搓了搓手,再抬头,项耕已经站到了他身前。
【作者有话说】
项耕:拿捏~
“走吧,哥,”项耕说,“七夕跟夏至已经出去了。”
“嗯……”程毓眼神一时不太能聚焦,抬头茫然地看着项耕,过了几秒才说,“哦……”
最近雨水多,田埂上不太好走,七夕和夏至早就撒着欢儿跑没了影,他们两个人踩着坚硬的土块一前一后走着。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下面了,但天空还有点余晖,不用打手电筒也能看清,但项耕还是不时提醒程毓注意脚下的路。
“哥你看这片稻子长得就比较好,这片败稻草少,大河边儿的那块地这种草就多起来了,”项耕侧着头说,“那儿离螃蟹田远,不行过两天还是打点药吧,要不然越长越多,到时候跟稻子都分不清就麻烦了。”
“哦,行,”心慌的劲儿慢慢消散了,但程毓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看着前面项耕的后背出神,“那我一会儿去配药。”
“嗯?”项耕回头看程毓,“一会儿?你要今天晚上打药?”
“什么?”程毓半张开嘴,有一瞬间的恍惚,“打什么?”
项耕叹口气:“算了,没事儿,你注意点别摔到地里去。”
程毓心脏突然又狂跳起来,前面的路,耳边聒噪的蛙叫声,微风扫过皮肤的感觉统统消失了,只有面前项耕宽阔的后背,脖颈上冒着青茬的头发,飘过来的夹杂着他气息洗发水味道,还有他一下一下踩到地上的声音,又深又重,跟砸到心里一样。
“我……”程毓觉得自己从俞弘维加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太对,情绪不对,身体也不对,最好马上去医院检查检查才好,他抬手搓了一下脸,说,“咱们回去吧,我有点儿困了。”
“这么早就困了,”项耕很诧异,“你不刚睡醒一会儿吗?”
“我……不大舒服,”程毓手有点不知道该往哪放,攥了攥拳,插到短裤兜里,“咱们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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