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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郑焕东用手指挠了挠耳朵,甩了个眼神过来,“你这太有歧义了啊。”
程毓想了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指着郑焕东说:“你他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脑浆子里一点好料也不装。”
郑焕东分析了几秒,没太明白女朋友跟好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问:“你脑子里都是好料?”
“我这么……”程毓打了个嗝,拍拍胸口,“这么正经,一点废料都没有。”
不出郑焕东所料,一瓶啤酒下肚,程毓就已经分不清酒和水了,再加一瓶,基本就不省人事了。
郑焕东连拖带拽,张东桥还搭了把手儿,最后把程毓塞到了出租车上。
一路上被风吹着,到了小区楼下,程毓倒清醒了几分,还能在郑焕东的搀扶下走着上楼。等到进了屋,程毓醉酒的劲儿又上来了,冲着个小凳子喊七夕,问它田螺去哪了,还让它把田螺给叫回来赶紧睡觉。
郑焕东累出一身汗,把人扔到自己床上叉着腰站床边恨不得给来一脚。
脑子里乱七八糟群英荟萃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毓费力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屋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制冷的声音。
他有些恍惚,眼睛合了睁睁了合,一时没分清在哪。
“项耕,”程毓闭上眼,用手背揉揉额头,“项耕,你在吗?”
“在在在……”郑焕东左右手各拎着几个饭盒在门口边换鞋边喊,“终于醒了啊,快十点了。”
“几点?!”听到郑焕东的声音,程毓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胡乱拍着身上找手机,“我手机呢,你看见了吗?”
“没电自动关机了,在客厅充电呢,”郑焕东从外面探进头来,“饿不饿,我买了楼下那家的砂锅粥,起来吃点儿吧。”
程毓抓抓头发下了床,到客厅插着充电器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黑着,点了几下也没反应,程毓按住了开机键。
“有人给我打电话吗?”程毓问。
“信息有不少,响了好一阵子,”郑焕东把粥倒在一个碗里,又找了把勺子在水下冲,冲干净后甩了两下插到粥里,“等我再拿起来时就已经关机了,后来我急着去公司,充上电就走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没有,”程毓盯着手机,等着开机。
开机界面设计得花里胡哨,程毓越看越心烦,干脆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顺着粥的香味走到餐桌边,舀了勺粥送到嘴里。粥装到饭盒里时还咕嘟着泡,现在温度依旧很高,程毓被烫得吸溜了一口气。
“操,”程毓大着舌头说,“给我秃噜一层皮下去了。”
郑焕东叫了一声:“着什么急,那粥多烫你不知道啊。”
程毓用牙齿刮了刮被烫得没了知觉的舌尖,心想这嘴真是让项耕给喂娇了,只要他在饭桌旁坐下,那些饭菜都是恰到好处的,不凉不热,入口正合适。
程毓舀了第二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用脚把椅子往后推,刚想坐下,沙发里的手机就响起一串火急火燎的声音,程毓把吹凉的粥往碗里一放,三两步跳到沙发旁边拿起了电话。
屏幕上“田螺”两个字冒出带着柔边的光,程毓的心跟着也带上了柔边,感觉又松又软。
“喂,田螺,”程毓声音带着他自己没意识到的雀跃,“刚手机没电了。”
“知道手机要没电不提前告诉我!”项耕开口就带着一阵焦急和怒气,“这么晚还不回来吗?”
“别急别急,我们田螺,”程毓知道自己犯了错,声音里带着笑意,“中午你郑哥非拉着我喝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下午睡过去了,手机没电也不知道,这会儿刚醒。”
刚坐下喝了口水的郑焕东半张着嘴,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
“睡过去?”项耕的声音从听筒里幽幽地传过来,“在哪睡的?”
“家里啊,”程毓说,“我们以前租的房子,现在就焕东一个人住。”
听筒里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几秒项耕说:“明天回来吗?”
这语调刚才不一样,竟让程毓咂摸出几分委屈的味道。
“回,”程毓声音又软了三分,“今天本来也没打算住下的,纯属意外,地里不是还要撒肥吗,明儿一早我就回。”
郑焕东在旁边跷着腿看手机,滑动屏幕的手指渐渐随着旁边的对话慢下来,屋里屋外都没什么乱糟糟的声音,所以项耕的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俩人一人占了沙发一角,坐得都比较散漫,中间隔了不到一个人的位置,郑焕东装着挠大腿,又往程毓那边蹭了点。
“也不用那么早,”电话里的项耕说,“不都跟他们说好了吗,我知道都有谁,我这儿有吴师傅的电话,你别着急。”
“嗯,我不急,”程毓手指扣了扣翘起来那条腿上的裤缝,“他们应该五点多就到了,你早点儿起来,别饿着自己,这一忙就是大半天呢。”
“晚上别再喝酒了,万一明天早上有查酒驾的就麻烦了,”项耕顿了一下,说,“晚上你们怎么睡?”
“我原来那屋没铺盖了,今天跟焕东睡,”程毓扣完裤缝又掸掸裤腿,“重温一下以前的旧时光。”
对面一下就没了声音,郑焕东脑袋没动,黑眼球骨碌到了眼角,手指停在屏幕上一动不动。
“嗯?”半天没声音,程毓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举到面前,通话计时还在继续,对面却一片死寂,“项耕你睡着了?”
又过了几秒,项耕才沙哑着声音说:“没有,挺晚的了,我也该睡觉了,你们……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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