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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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1页）

她知道，夜无极或许还在等她，或许还在为当年没能带她走而遗憾，可他们之间，早已隔着天界与凡间的界限，隔着三千年的时光，隔着她如今的身份——太初神君的仙妃，灵汐的娘亲。

“娘亲！仙桃摘好了吗？”清脆的童声从桃树下传来，林栖悦握着树枝的手一顿，低头望去——不知何时，灵汐正牵着叶栖梧的手站在树下，小脸上满是期待。

林栖悦松开手，足尖轻点桃枝，带着一身淡淡的桃香轻盈落地。刚站稳，灵汐就扑进她怀里，仰头指着竹篮里的仙桃，眼睛亮晶晶的：“娘亲！这个桃子比上次瑶池宴上的还大！”

叶栖梧便上前一步，白色仙袍在桃林的映衬下更显温润。他望着林栖悦，眼底带着笑意，语气轻缓道：“方才在南天门遇上小殿下，他说今日要来找你，我便顺路送他过来。”

林栖悦笑着，“劳烦你特意送他过来。”

灵汐从竹篮里掏出两个最大的仙桃，一个塞进叶栖梧手里，小大人似的仰着下巴：“玉华神君，你送本天孙过来，我送你一个仙桃！这可是娘亲亲手摘种的，比天界瑶池的果子还甜呢！”

叶栖梧接过仙桃，桃皮上还沾着新鲜的仙露，入手微凉。

他看着灵汐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失笑：“多谢天孙赏赐，那我可就收下了。”

“不用谢！”灵汐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拿起手上的仙桃，张嘴咬下一大口，脚下忽然泛起淡淡的金光，竟是学着羲和的模样，施了个简单的浮空术，飞到桃树枝桠上，扒着树干探头探脑，非要找个比手里更大的仙桃。

林栖悦与叶栖梧站在桃树下，目光追随着树上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阳光透过桃叶的缝隙洒在林栖悦脸上，映得她眼底满是温柔的欣慰，连眉宇间那点因夜无极而起的愁绪，也淡了许多：“这孩子，越来越淘气了，连吃个桃子都要挑三拣四。”

叶栖梧望着树上蹦跳的灵汐，看着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鲜活劲儿，忽然笑了，语气里满是感慨：“小殿下性子这般活泼，倒是像极了羲和当年在凡间天衍宗时的模样——那时的清宴师弟，虽看着清冷，却总爱跟着你，你说什么他都肯听，连师尊的话都没你的管用。”

林栖悦握着竹篮的手微微一顿，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裹着几分化不开的怀念。：“是啊，那时的清宴很好”

叶栖梧的目光扫过竹篮里的仙桃，想起还在凡间的那个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开口：“栖悦，还有件事……无极在凡间又收服了两个部族，如今他的势力已经覆盖了整个妖域。”

“天界已经派了三波仙使去沟通，想邀他上天议事，可他态度依旧坚决，不仅不愿上天，连仙使的面都不愿见。”

叶栖梧的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满是担忧，“羲和殿下早就知晓他在凡间的作为，如今他的势力越来越大，殿下心里定然会有顾虑。栖悦，你……你若是有机会，能不能下凡劝劝无极？至少别让他与天界闹得太僵。”

这话像一块石子，投进林栖悦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的思绪却飘回了三千年前，那时她刚与羲和成婚不久，她让羲和履行之前的承诺，复活师弟李清宴。羲和这才坦白，他就是当年在凡间“自焚而死”的李清宴。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几乎崩溃。她哭闹着质问他为何要骗她，明明他就是李清宴，却要让她觉得亏欠了他，还不得不和他成婚。

很长一段时日，羲和将她困在紫宸殿日日缠绵，不许她见任何人，也不许她离开。直到数月后，师尊叶行舟与叶栖梧上门劝说，两人的关系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叶行舟与叶栖梧得知羲和的真实身份，震惊过后才渐渐明白，为何堂堂太初神君，会对一个凡间女子如此偏执。他们没有替羲和说和，却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排斥他，师尊只是劝林栖悦：“殿下虽用了错的方式，却也是真的怕失去你。如今你怀了神胎，日子总要过下去。”

也是从那时起，她渐渐放下了怨恨，开始试着接受“清宴就是羲和”的事实。林栖悦的目光落在灵汐蹦跳的身影上，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夜无极的模样。

那个与她在凡间桃花树下，一起长大的少年，差一点成为她的夫君的人。如今，他为了她在凡间步步为营，势力大到让天界忌惮，随时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林栖悦抬头看向叶栖梧，眼底掩不住无奈：“大师兄，你的顾虑我懂。可我就算真的想劝，也传不出消息——羲和虽不再像从前那样把我困在紫宸殿，却也从未放我自由，凡间的消息递不进来，我想传出去的话，更是难如登天。”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更何况，他们两人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羲和他……绝不会放我去见无极。如今无极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心里本就有顾虑，若是知道我要去见无极，只会把我看得更紧。”

林栖悦低头，继续对叶栖梧道：“而无极……他若是见了我，定然不会再放我回天界。我若是真的去了凡间见他，以他的性子，定会想方设法把我留在身边，到时候……只会让天界与他的矛盾彻底激化。”

这话像一块重石，压得两人都沉默了。

叶栖梧看着林栖悦眼底的为难，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请求确实欠妥。她夹在羲和与夜无极之间，一边是夫君与孩子，一边是旧日恋人，无论怎么做，都是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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