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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愚昧（第2页）

在广袤但帝国掌控力相对薄弱的极限星域边缘，卡安斯星域的主星——卡安达斯，是一颗典型的、阶级森严到令人窒息的巢都世界。其底层是深不见底、弥漫着工业废气与绝望的贫民窟，无数生灵在其中挣扎求生，如同蝼蚁；中层则是无数劳工如同机械般没日没夜地劳作，用血汗支撑着巢都的运转，换取微薄的生存资源；而唯有那高耸入云、沐浴在人造阳光下的上层与顶层，才是权贵与富商的天堂。他们俯瞰着下方数十亿人为他们创造的财富，沉溺在无尽的奢华与放纵之中。

这颗星球的统治者，行星总督赫克托·马尔科姆，便是这腐朽天堂中最“耀眼”的存在。然而，他的权势与享乐，并非完全建立在合法的税收与统治之上。他早已与一群来自科摩罗废墟、流窜至此的黑暗灵族海盗达成了肮脏的协议。他默许甚至暗中协助这些异形掠食者在巢都的中下层“随意”劫掠凡人，以满足他们对痛苦与恐惧的变态渴求。作为回报，黑暗灵族为他们这位“合作伙伴”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异形科技、稀有珍宝以及……确保他权力稳固的、见不得光的力量。

赫克托总督早已沉迷在这条用子民鲜血换来的财富与权力之路上，无法自拔。他享受着黑暗灵族进贡的、有着非人美貌与魅惑技巧的女奴，品尝着来自遥远世界的珍馐美酒，认为自己的统治将如同这巢都一般，坚不可摧，永世长存。

然而，他错了。当庞大的、如同阴影凝聚而成的“夜幕号”及其护航舰队悄然抵达卡安达斯星的轨道，如同死神睁开了冰冷的眼眸时，赫克托总督那醉生梦死的好日子，便进入了倒计时。

顶层，行星总督官邸，一间极尽奢华、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内。

赫克托总督像往常一样，半躺在他那由珍贵木材与丝绸打造的宽大座椅上。一名衣着暴露、姿态妩媚的黑暗灵族女奴依偎在他怀中，用纤长的手指将一颗剥好的、来自异星的水果送入他口中。周围侍立着数名穿着笔挺制服、低眉顺目的仆人，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熏香与酒精的混合气味。

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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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赫克托总督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旁边，现原本侍立在酒柜旁的仆人少了一个。他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去取东西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注意到侍立在周围的仆人正在一个接一个地、悄无声息地减少，如同蒸一般。大厅变得越来越空旷，只剩下他和怀中女奴，以及那令人不安的寂静。

当最后一名捧着酒瓶的仆人也消失在侧门的阴影中，再也没有回来时，赫克托总督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那是一种源于生物本能的、对潜在危险的警觉。

“来人！”他放下酒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试图用威严掩盖内心的不安，“都死到哪里去了？！”

回应他的，只有空旷大厅里的回声，以及怀中女奴那带着一丝疑惑的、如同银铃般的低语。

就在这时，那扇通往主走廊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厚重橡木大门，被人从外面，无声无息地推开了。

一个身影，如同从最深的夜色中剥离出来，迈着沉稳而充满压迫感的步伐，踏入了这片奢靡之地。

他身穿着午夜领主标志性的漆黑动力甲，但细节之处彰显着其与众不同的地位。甲片的边缘打磨得异常锋利，一些关节连接处甚至覆盖着用经过处理的、带着纹路的苍白皮肤制成的亵渎装饰，无声地诉说着其主人的残忍与猎杀记录。他的头盔并非常见的蝠翼或骷髅造型，而是一个更加实用、类似古老防毒面具的样式，目镜是两条冰冷的猩红细缝，末端一根粗壮的呼吸管如同毒蛇般蜿蜒连接至胸甲处的过滤单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肩甲，放弃了传统的整体式设计，采用了多层堆叠的锋利铁片，如同怪异的鳞甲，显然是为了在近身搏杀中换取更大的灵活性而牺牲了部分防御。

这是一名黑甲卫，第八军团中最精锐、最冷酷、最贴近原体意志的杀手。

赫克托总督看到这名不之客，先是愣了一下。午夜领主的凶名他自然听过，但他并未立刻惊慌失措。在他那被财富和权力腐蚀的愚蠢认知中，这些叛徒阿斯塔特战帮偶尔也会出现在帝国边缘世界，无非是为了勒索物资、抢夺人口奴隶，只要满足他们的要求，通常不会对能够“长期合作”的统治者下杀手。他甚至以为这是另一支他不知道的午夜领主战帮，闻着味来找他“做生意”了。

他定了定神，反而将怀中的黑暗灵族女奴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这异形女奴能给他带来某种安全感。他靠在奢华的椅背上，摆出行星总督的架子，用带着一丝倨傲的语气询问道：

“陌生的阿斯塔特大人，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是需要补给？武器？还是……人口？”他咧开一个自以为是的笑容，“尽管开口，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一切都好商量。我赫克托·马尔科姆，最喜欢结交您这样的……强者。”

然而，面对他的“慷慨”，那名黑甲卫没有任何回应。防毒面具头盔下，甚至没有出任何电子合成的语音。只有一阵极其低沉、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瘆人笑声，透过呼吸管隐隐传来。

“哼呵呵呵……呵呵……”

那笑声不大，却如同冰冷的针尖，瞬间刺穿了赫克托总督强装出来的镇定，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阿斯塔特，和他之前接触的那些混沌掠夺者，似乎……不太一样。

未等赫克托总督做出下一步反应，两名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的午夜领主战士，已经一左一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从座椅上粗暴地拽了起来，反剪双臂，用特制的磁力镣铐死死锁住。他怀中的黑暗灵族女奴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就被另一名午夜领主轻而易举的拎起来，然后丢到地上吓得蜷缩在一起。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是行星总督！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赫克托总督终于感到了恐惧，他挣扎着，嘶吼着，但在那非人的力量面前，他的反抗如同婴儿般无力。

那名领头的黑甲卫缓缓走上前，防毒面具后的猩红目光冷漠地扫过赫克托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进行加工的原材料。他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两名战士会意，如同拖拽一件垃圾般，将不断挣扎嚎叫的赫克托总督拖离了这片他曾经享尽奢华的宫殿。等待他的，绝非简单的处决，而是午夜领主们万年来“精心”钻研的、如何将恐惧与痛苦最大化并“艺术”呈现的“热情”招待。他的结局，注定将成为一件用于警示后人的“作品”。

与此同时，在巢都顶层的其他区域，针对黑暗灵族的清洗行动，正以极高的效率和令人胆寒的寂静同步展开。

在一处灯火辉煌、回荡着诡异灵族音乐的奢华舞厅内，数十名衣着华丽、身形纤细的黑暗灵族男男女女正相拥着，随着那令人心神不宁的节奏扭动身体，沉浸在感官的极致刺激中。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舞厅上方那环绕的、被阴影笼罩的看台上，数名身披漆黑动力甲、如同雕塑般静立的午夜领主战士，已经悄然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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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沉默地将爆弹枪端起，猩红的目镜锁定了下方那些舞动的身影。没有警告，没有宣告。

下一秒，爆弹枪特有的、沉闷而致命的轰鸣声，如同死神的丧钟，骤然在舞厅中炸响！

“砰！砰！砰！砰！”

华丽的彩色玻璃在爆炸中碎裂，精美的装饰物被撕成碎片。刚才还在纵情声色的黑暗灵族，瞬间在密集的爆弹火力下化为四散飞溅的血肉与残肢。尖叫声、爆炸声、音乐扭曲的杂音混合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毁灭的终末乐章。

在另一处属于某位黑暗灵族海盗头目的私人别墅内，气氛则更加阴森。一名黑暗灵族刚刚结束了他对几名捕获凡人的“娱乐”，正心满意足地擦拭着手中那造型奇特的痛苦装置。他转过身，准备去享用美酒，却猛地僵在了原地。

不知何时，五名午夜领主战士，如同从墙壁阴影中渗透出来一般，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们那恐怖各异的面甲，有的是蝠翼白骨，有的是扭曲颅骨，有的是冰冷的金属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猩红的目镜在黑暗中燃烧着冰冷的杀意，如同地狱中凝视灵魂的恶鬼。

那名黑暗灵族海盗头目张大了嘴，极致的恐惧让他一时间甚至不出任何声音。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些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然而，他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午夜领主战士，覆盖着闪电爪的右手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地探出！幽蓝色的电弧在爪尖跳跃！

“噗嗤——咔嚓！”

利刃撕裂血肉、切断骨骼的声音密集而短促地响起。那名黑暗灵族海盗头目甚至连一声像样的惨叫都未能出，就在那狂暴的闪电爪挥舞下，被瞬间撕扯成了数块不规则的血肉碎片，散落在他刚刚施加痛苦的地面上。

清洗，在沉默与高效中进行。诺斯特拉莫的夜蝠，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将恐惧与死亡，精准地送达了每一个背叛人类、与异形勾结的堕落者头上。卡安达斯巢都的顶层，这个曾经的权贵天堂，此刻正被最深邃的夜色无情地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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