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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亲兄弟,不能斩断也不能否认的血缘始终存在着,他们因此而相互关心,在很多方面都比朋友更加亲密,在很多事情上愿意为对方付出。
但是,他们依然讨厌彼此。
像兄弟一样互相关心,但不会像朋友一样深入谈论内心的所思所想,如果没有必要,绝大多数情况下,甚至不会坐下
来进行超过五分钟的交谈。
这种讨厌是可以忍耐的,多年以来,蓝琦已经习惯了和哥哥相看两厌,并把这当成一种正常的相处模式,不会过度地放在心上。
但今天,在这一个平常的时刻,平常的早晨,他开始感觉这份普普通通地存在了很多年的讨厌,突然发酵,淹没过了记忆中绝大多数的画面。
蓝琦慢慢低下了头,小声地说:“好。”
沈希真本已做好了长久拉扯的准备,但等到再次打开门,却发现蓝凇已经神奇地恢复了冷静,阴沉的神色微微放松,蓝琦出来的时候,他只是抬了下眼睛,就拧眉继续盯着手里的终端。
平静了很多。
但也远没有到心情不错的地步。
阴雨虽然停止,湿凉的水痕还停留在他的面孔上。
沈希真站在门口,探身看向走廊尽头,直到蓝琦离开了静音区,才收回目光,伸出手说道:“把那些照片给我看看吧。”
蓝凇的动作顿了顿,慢悠悠地抬起头:“终于想起我了?大忙人?”
沈希真不为所动,晃了下抬起的右手,说:“我说了让你先回去,之后我再回白塔,是你要等的呀。”
蓝凇关闭终端,问:“我的错?”
沈希真点了点头,肯定道:“你的错。”
虽然说得理所当然,但她感觉按照蓝凇的别扭劲,估计还得再扯一会儿,想了想,抬起脚尖,跳过门槛,换了个比较顺当的站姿,将手放了下来,做好了长期攻坚的准备。
她微微歪着头,像钻研着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题目似的,表情专注里带点儿严肃。
蓝凇与她对视几秒,忽然笑了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牵拉着往静音室里走去,边走边说:“行,我错了,来做正事吧。”
沈希真没反应过来,先是被他带着倒退了几步,才转过身,有点儿茫然地走回了疏导桌旁。
没记错的话,刚才她应该什么也没做吧。
为什么蓝凇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好了点儿?
沈希真怀着疑惑,再次在桌前坐了下来。
蓝凇递过来几张照片。
沈希真刚接过来,脸上就冒出细微的惊讶,轻轻捏了两下,问:“纸质的……绝密文件?”
蓝凇说:“对,看完我还要带回去。”
沈希真哦了一声。
她低下头翻看照片时,又想起来之前几个人围在静音室外,蓝凇以“机密”为由,一定要留在这里不愿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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