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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她太伶俐聪慧了。
何平宴见她面儿上没有半分不愿,放了心,面儿上带了两分犹豫,还是说道:“至于那位钟姑娘,三年前她救过我一次,当年我伤重,在钟家晕迷了两个月,又修养了近半年才能下地,我醒来曾托钟姑娘给家中寄了信件。”
米仙仙:“我可没收到。’’
她哼哼两声儿。
“谁知道她寄没寄。’’
何平宴含笑应道:“怀州属庄王封地,为了太子的事,怀州连着周边几个州府形势都十分严峻,许进不许出。”
他是想告诉她,哪怕钟离夏当真扣下了信,但依照当时的严峻,这信也是送不出的。
米仙仙撅撅嘴儿。
她只是不高兴相公给她写的信落到了钟离夏手里。
怀州连着中州几个州府是在当今立了太子后才得以解除,何平宴倒是在前些时候写过信来,许是驿站耽搁了也不定,科举期间,驿差们把这些普通信件往后压也是有的。
“怪不得前两年那两个走商人说不敢踏入中州等地。”米仙仙卖冰食的时候还特意打听过汤城的事儿,那会只模糊听说有些乱,直到今年他们县里的冰给运了过去。
想来是有本事的人家早就得了立太子的消息。
“钟家在汤城若要更进一步需得借助怀州温知府的手,温家本家是京城侯府,钟姑娘的出身若要为正妻怕是很棘手,钟家也不愿送女儿去做妾,钟老爷便想着把钟家的商行开到别处。”
他交代:“我与温老爷已经说好了,庇护温家商行的顺利,恩情两清。”
钟离夏在钟家地位颇重,她以来柳平建立商行的由头,何平宴也不好拒绝。何况,便是钟离夏真有别的心思,让她亲眼看到他们夫妻恩爱,让她彻底死心不是更好?
他还要说,米仙仙垫着脚捂了他的嘴:“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的。”
只要他是她的,一个人的,只要他还在身边,那些旁枝莫接的又何必非要弄个一清二楚呢?
他是怕她心里不虞。
朝堂上、外边的事,他本不欲说出来让她跟着忧心,但又怕不说,反倒生出别的误会来。
何家的亲朋们可不个个都是好相处的,钟离夏的存在势必会让人多想,他们要是在仙仙面前编排些,岂不让小姑娘不高兴?
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四饼从何平宴怀里倾身,在米仙仙脸上亲了口,搂着她的脖子,得意样样的冲他爹凶道:“四饼的!”
“怎么还没来!’’外边米婆子吼了一声。
米仙仙转身就走:“走走走,我娘要发火了。”
出去后,米婆子果然没个好脸色,对女婿又是和颜悦色的了,对米仙仙这个闺女就是趁人不注意瞪她。
一进了大房院子,她悄悄拉着她说了句:“那边都伸着脑袋探头探脑的看了好一会儿了。”
“哦。’’米仙仙一副没放心上的模样。
大房院子里小孩多,有米仙仙认识的,有她不认识的,她家那几个也在其中,跟着何安一块儿玩呢。
他们一进门,里边的亲朋们顿时迎了出来。
脸上都挂着笑。
“弟妹你可算来了。’’何金霞给何平宴打了招呼,忙唤了几个孩子到跟前儿:“这是你们小舅和舅母,快喊人。”
又指了她身边半大的一男两女:“这是平儿,弯弯和秀秀,以前年纪小,没怎么带他们来,但几个孩子孝顺,一直还惦记着舅舅和舅母呢。”
赵平模样一般,还带着点局促,赵弯弯和赵秀秀倒是大方给他们打招呼,又好奇的打量起米仙仙来。
何金霞开了头,何家其他人家也带着孩子来打了招呼,还有些极少走动的亲戚,米仙仙几乎不认得,还是婆母刘氏带着她才把人给认全了。
这些来的亲戚都称得上近亲。
他们喊都是伯伯、伯母的,跟何平宴也都是隔房的堂兄妹们,只是当年何家分家不公,便断了往来。
何家老爷子偏心继妻生的几个孩子,两边寻常也不走动,在何平宴中秀才后送了礼来,这两年也是断断续续的,像这回大大小小,连出嫁的姑娘都拖家带口登门的还是头一回。
米仙仙侧头悄悄看了看何平宴。
心里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的。
久不登门的亲戚登门,总不能当真是亲自来给送送礼吧?
果然,等用了晚食儿,便有人开口了。
“平宴如今可是给我们何家长脸了,如今谁不知道我们何家出了个知县大老爷?谁不给我们何家几分面子?!”
“平宴啊,如今你可是大老爷了,是官了,总不能还让咱们何家人都是些泥腿子吧?咱们何家人多,你在县衙也需要人手,那跑腿儿总得有人跑吧?”
“还有谁比咱们何家自家人放心的?’’
年长的何家人说得唾沫直飞。
不少人点点头。
觉得是这个理。
何平宴勾着嘴角没开口,他端庄着,脸庞如玉,在烛火夏隐隐衬得越发俊秀,他怀中抱着小儿,小儿已经睡熟了,他轻轻拍着儿子的小肩膀,倾身替他挡着那传来的声音。
感受到米仙仙的目光,他突然抬头,正捕捉到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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