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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酌不是蠢人,闻言当即明白,他的身份要被揭穿了。
他不怕被揭穿身份,他只怕……
“不用怕,你的功名不会被剥夺。”季听松洞悉了他的念头,“魏琮会把一切处理好。”
如果仅仅只是童生或秀才,官府也许会直接剥夺功名,但谢春酌现在成了会元,还是三元及第,只差一点,就能殿试,面见天子。
若是这时传出身份有异,恐怕不止是读书人之间会有不满与议论,负责科举的官员、当地官府、乃至圣上,都会颜面有失。
不如就此掩藏,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一场误会。
更别提还有魏琮这个荣国侯世子在其中参与。
谢春酌稍稍放下心,“你想要我做什么?”
季听松垂眸:“木李村的人都很喜欢你。”
谢春酌怔愣。
“……他们不会完全相信魏琮。”季听松猛地倾身向前,抓住谢春酌的手臂,将他拉近。
木桌因为二人的挤压发出摇晃,桌面的茶盏滚落,劣质的茶叶随着热水倾倒,散发出浅淡陈旧的香味。
谢春酌的衣袖被润湿了一片。
他与季听松面对面,鼻尖相近,能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
“我要你写信,告诉木李村的所有人,柳仙威胁你,胁迫你顶替了我的身份,我要他们对柳仙丧失信任……不再供奉他。”
谢春酌止不住颤抖,下意识想要挣脱逃离,可季听松却不肯放过他,用力拉扯,桌面摇晃,似是在诉说二人激烈的情绪。
季听松盯着面前神色茫然慌乱的人,双目如炬,声如雷鸣,直教对方浑身一颤。
“我要他成不了仙,我要你……背叛他!”
第155章
日暮斜阳,谢春酌迎着昏昏的光回到了院落当中。
他一推开门,便看见坐卧在床榻之中,盘起的人蛇。
柳夔披散着一头银白的长发,未着寸缕,坐在床榻边正在看话本。
此蛇皮肤冷白,裸露出来的身体修长而不失力量感,倚靠在床头,手持话本,百无聊赖地看着,自腰腹往下,长而宽的蛇尾随意摆放在床榻上,但因为长度的原因,仍然有大部分尾巴拖拽在了地上,尾巴尖敲打着地面,发出“啪、啪”的响声。
许是知道谢春酌回来,那尾巴尖拍打的速度略略加快,随后直接朝着谢春酌的脚腕卷去。
谢春酌避开蛇尖,走到床榻边上,瞥了一眼柳夔手上拿着的话本——《风流书生俏书童》。
“哪来的话本?”
近段时间为了会试,谢春酌将杂书全部清出了书房与卧房,考完了,也没闲心去拿回来,况且他也不看这等……淫/秽之物。
刚刚不经意看了一下,话本里的用词与剧情,什么书房毛笔……娇喘哀叫……这话本简直可以用肉/欲横流、不堪入目来形容。
谢春酌不暇思索,立刻就想把这话本扔出去,可他手一抓住话本书页,柳夔就一用力,直把话本扔到了床榻内里,谢春酌想要拿,就得爬上床里头去。
可爬进床里头,就没那么容易下来了。
看着这条蛇妖不怀好意地等着他动作,谢春酌慢悠悠收回手,面色平静地教训他:“不是要成仙了吗?少看这等□□之物。”
柳夔见他当真不动,遗憾地收回目光,把他抱进怀里解馋。
“成仙如何不能看?你莫要太过迂腐。”柳夔反驳,又嗤嗤一笑,“况且我不看这些,你不是就吃亏了吗?”
柳夔的手从谢春酌的肩膀,落在他的腰腹,轻轻抚摸着,也不知道话语里的意思是,谢春酌是他发泄欲望的禁脔,还是说,他不看话本,花样少了,谢春酌便享受不到更多的乐趣。
但这两样,都不会让谢春酌感到丝毫愉悦。
谢春酌靠在柳夔怀里,这条蛇身体冰冷,偶尔一靠,如冰石般,叫人精神许多。
他微微垂眸,脑子里想起许多事,直到手指被揉捏摩擦,耳边传来柳夔疑惑的询问,才惊然回神。
“你的手指怎么那么脏?在外面写了东西吗?”
谢春酌睁眼,低头看去,便看见自己的食指与拇指都染了墨迹,虽洗过,但因着是好墨,倒是没有立刻褪干净。
……居然用的是上等好墨,谢春酌不由心中讥讽。
“写了一封信。”谢春酌合拢手掌,没有叫柳夔再看下去,而是扭身,主动搂住对方的脖颈,倾身吻去。
柳夔诧异,不明白谢春酌为何突然主动亲密,可这是他乐于看见之事,也没有多想,干脆顺从地被对方扑到床榻上。
一番亲昵,谢春酌衣衫散乱,系带解开,脖颈往下至胸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细腻莹润,柳夔长咬嘴去咬,留下淡粉色的痕迹,有时禁不住,略用些力气,两侧尖牙陷进皮肉,血珠冒出,两点红留在其上,直至被舔去。
“后天就是殿试了。”柳夔拥着他,主动提起,“明天子时一过,我便要立刻赶回木李村,等到雷劫,殿试正式开始答题,是在辰时至申时,我有足够的时间渡劫,待得成功,边幻化为龙,飞至皇城中,为你助威,如何?”
柳夔指腹擦掉谢春酌鼻尖的汗水,轻笑:“那时,何愁皇帝不指你为状元呢?”
当今皇帝本就昏庸无道,沉迷修仙之法,现在若有一大吉兆出现,证明他并不全然是昏君,他定然会顺着这吉兆去做。
这是柳夔能想到的、最好的,能让谢春酌顺理成章,成为状元的办法。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渡劫日与谢春酌的殿试在同一天,完全是老天在帮他。
否则怎么会如此之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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