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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方便吗?”
谢春酌颔首:“世子吩咐,无有不从。”
话罢,便顺着魏琮手上的力气,跟着对方离开了大殿。
前方循着人群往外走,已至殿外的丞相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二人离去的背影,蹙起眉头。
“怎么回事?”
知晓此事缘由的官员连忙解释,还笑言:“谢大人才高貌美,朝中上下无人不喜爱他呢,丞相大人可是寻了个好佳婿。”
官员还以为丞相听了会笑着点头,却不想,对方竟突然变了脸色,甩袖冷声道:“不过是同行几日罢了,竟似成了挚友,荣国侯世子做事真是一贯荒谬!”
官员怔愣,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迷惑不解。
皇帝无子,荣国侯又善于奉承,适龄宗室子中,若论过继子嗣,魏琮胜算最高,若是成了,可就是一飞冲天,万人朝拜。
怎么看,谢春酌与魏琮交好都是百里而无一害,怎么丞相还生气了呢?-
谢春酌对丞相莫名其妙的怒火一无所知,他被魏琮半推着进了翰林院的一间用来休息的厢房。
甫一进门,他就甩开了魏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魏琮不怒反笑:“生气了?”
谢春酌皱眉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这里是翰林院,是陛下治下,不是你的府邸,我也不是任你宰割的玩物。”
“我没有把你当做玩物。”魏琮慢吞吞道,“我只是在等着你找我,你没来找我,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你了。”
他挑眉看谢春酌,“我还以为你会顾念着与那条蛇的半丝情谊,来找我要回头颅。”
又是柳夔,为什么他们都认为他对柳夔有情呢?是因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吗?想着若是他对柳夔有情,对他们也会有情,若是他对柳夔这个相处陪伴数年的蛇都没半分感情,恐怕对他们,只有更无情。
谢春酌道:“我与谁都有情谊,难道每个人被你杀了,我都要去求你吗?”
他语气冰冷,不近人情:“那恐怕荣国侯世子要成为杀神,将这个天下的人屠戮殆尽。”
魏琮笑容微滞:“不愧是你,谢春酌。”
遮挡的窗纸被毫不留情地撕破,魏琮也不再拿所谓的情谊来刺激谢春酌,他逼近对方,微微皱起眉,面上显现出疑惑不解。
“为什么柳夔可以,魏异可以,季听松可以,甚至……那个土匪也行,我却不可以?”
谢春酌一步步被他逼至屋内,腰背贴在柱上无法再退一步。
他抬起头,魏琮已然与他近在咫尺,几乎能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
魏琮的双手挡在他的脸颊两侧,将他完全笼罩在怀中。
这位众人眼中板上钉钉的皇嗣,在翰林院的一间内房里强迫当朝春闱状元,一个六品小官,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比起他们,我差在哪里?”魏琮低头,呼吸吐落在谢春酌的耳畔。
谢春酌不躲不避,只道:“世子自重。”
魏琮讥笑:“若我不自重呢?”他眯起眼睛,捏起谢春酌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
唇与唇之间只差一毫米,若有似无地触碰,促使谢春酌抿紧唇,不敢张口。
“你今日不低头,来日,总要向我祈怜……”
魏琮揉开他的唇,颜色浅淡的唇便如被摧残的花朵儿,汁液溢出,色泽由浅变深。
谢春酌终于忍不住拍开他的手,道:“一切未定,你当真如此自信吗?”
“除非皇帝现在能生出一个能够继承大统的皇子,否则又有谁能和我比呢?”魏琮反问,语气狂妄。
谢春酌却也明白,这人确实有狂妄的资本,但他还是呛声。
“万一呢?”谢春酌盯着他,慢慢道,“比如侯爷突然跟你说,他曾与一异域女子有一段情,生下一子,要你去把他带回来……”
谢春酌看着魏琮面无表情,眼眸情绪开始变化,就知道自己戳中了对方的心。
倒也没多少快意,因为这是建立在一件惨痛的事实之上的事。
魏琮去年被驱逐出京,看似是因为犯错惹怒了荣国侯,实则是接了任务,要将流落在外的魏异带回来。
魏异到底是不是荣国侯的子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为荣国侯,为魏琮作出贡献,作出……如今日的白蛇头颅一般,取悦皇帝的用处。
“……果真是杀人不眨眼啊。”谢春酌的手搭在魏琮的肩膀,稍稍用力,就将他推开了。
“器人一事,你应当知情吧?”谢春酌身量不及魏琮高大,此时却居高临下地对对方进行审判,“所以魏异说他本就要死,说侯爷会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他扯扯唇角,道:“因为这一切,都是靠他的命换来的啊。”
“人想要什么,不都是得付出代价吗?”魏琮看着他,“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所以我也会在将来付出代价。”
“将来?”
“因为我现在要和你一起。”
魏琮猛地把他拉回来,压在柱子上。
谢春酌因为他的动作,毫无防备,身体下意识往后撞,但意料的疼痛并未袭来,因为魏琮先一步用手垫在了他的后脑勺。
“……一起等待,恶人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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