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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
她的眼珠子与剩下的话一块儿掉在了地上。
飧食的桌案上,一片静默。
只有碗盏搡在木案,筷箸碰着杯盏,漆匕敲到碗沿的声音。
秦氏阴云满脸,林武与林榆小心窥她,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林鸢对上了林榆询问的眼神,脸色讪讪,神情恹恹,也不作声,埋头往嘴里塞了一块炙肉。
唯萧珣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不觉异样。
秦氏见半晌没人开口,只有她一人生着闷气,便更觉愤懑。
终于还是忍不住从林武手上夺下了酒盏:“喝喝喝,就知道喝?!你知不知道,方才,阿德的阿母,上门来同我说何事?”
“何事?”林武觉得无辜,那酒水更是无辜,小心翼翼地把酒盏端了回来,一口嗦干了酒,再呵呵陪笑,“怎麽,她的儿子刘德又高升了?两年前擢升了功曹,到现在,见了人还要提两句呢。”
他盛了一碗白羹,“理她做什麽?咱们阿榆呀,那是志不在此,皇帝求着入仕,咱还不答应呢。”
咳嗽声一时此起彼伏。
“慢些吃,自个儿盛点汤羹。”
林武睨了一双儿女,呼呼吹凉了汤羹,双手递到了秦氏手里,“要论人品样貌,诗书才学,别说东平乡了,就是放眼整个长安城,也难找得到一个可以与阿榆比一比高下的!”
他放眼这个用饭的堂屋,瞧见了萧珣,不禁眨了眨眼。
再一睁开,这人还在,跽坐案前,风度翩翩,眉目如画。
“嘶。这位……”
秦氏打断了:“嗐!哪里是阿榆的事儿?要是阿鸢能有阿榆的一半,我还用得着这麽发愁麽?成日愁得人饭都吃不下了。”
她“咚”一声把盛着羹汤的碗搁在了案上。
林鸢扶了扶鬓:“阿母!”
林榆满怀同情地拍了怕林鸢的後背,也为她盛了一碗羹汤。
秦氏的话音,却把那满满当当的碗尖上的炙肉震出了一些。
“阿德他阿母啊,今天专程过来,同我说,昨日,两个孩子相看,聊得甚是欢喜。”
林鸢正舀了一口羹,一听这话,差点被肉末呛到。
相聊甚欢?他们聊什麽了?
昨天,阿德看着她绣的梅花针脚,半晌,脸都憋红了,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所以啊,今天她来,是为了纳采的事儿!”
秦氏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震破屋顶,“如果说成了,过两天就让媒人上门提亲,礼单都拟好了,就放在屋子那案上呢,等你和阿榆回来过过目,看看成不成。结果,阿鸢倒好,带了个……”
她的话噎在了这里。
因为气得厉害,都没来得及问这个不速之客什麽来历,姓甚名谁。
“不成!”
两个声音齐齐炸在耳边。
秦氏喉中的话噎得更厉害。
林鸢汤羹里的漆匕抖了一抖。
林武手中的竹箸往地上滚了一圈。
他擡眼看向了林榆。
林榆轻轻咳了一声,正声道:“阿德,那弱不禁风的身板,怎麽配得了阿鸢?”
他又转头,望向了屋里的陌生公子。
萧珣看着林武与秦氏,正色道:“我今日不请自来,其实,也是想与二位谈一谈,纳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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