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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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我爱你啊（第1页）

第59章第五十九章我爱你啊

林榆与贺季入了长安城，就一扬马鞭，快林鸢一步，先往东平乡去了。

等林鸢骑着青云驹，拐入了永和里的巷弄，远远的，就看见在信上说自己病重的阿母，站在院外的梅花树下，颤微微扶着花树，头发白了一大半，正眯着眼，往路的这头翘首望过来。

“阿母！……”

她下了马，往秦氏那里奔去。

秦氏推开了树干，张开胳膊，也跑了两步。

落了一头的粉白梅瓣，扑簌地都掉在了林鸢肩上。

林鸢从秦氏的怀里仰头，只见秦氏的气色比那枝头的花面，还要红润几分。

她晃了眼：“阿母，你不是病……”

秦氏“嗐”了一声，中气十足地打断：“你阿兄刚才到的时候，也这麽问。还说从淮阳带回了个神医呢。阿母好好的，哪来的病啊？去信上写的是‘思念成疾’，你们读过书的人，怎麽不知道，这跟真的病，能是一回事？”

林鸢愣住。

他们回到了翠微山上的书院，过了三日，才从门口的雪堆里，发现了一封元日前从东平乡寄到学舍的信笺。

竹简在化了的雪里浸泡了将近半个月，上半部分字都已经看不清了。

好半天，辨出了一个“母”，一个“疾”，後面跟着“茶不思”，“饭不想”，“油盐不进”。

找到了林榆，她的眼泪哗哗直往下流，说，“阿母，阿母她，病笃了！”

“那，信上说，茶不思……”

秦氏眼睛一翻：“阿父阿母哪舍得喝茶？三年前的茶还要留着待客呢，思什麽茶？”

“那，那不是说饭也……”

“上回你一声不响离开家，把我和你阿父气得呀，买了这麽些豚肉，不都浪费了？天天下雪的，肉脯都晒不了呀。”

秦氏说着，不自禁地给了她一个暴栗，嗔怪，“只能烙了一堆肉饼子，天天吃，如今，一闻着那油盐味儿，满腹都泛腻。”

林鸢抽了抽鼻子，眨眨眼，蕴着的眼泪都干了。

阿母看上去，的确比月前离开家时见到的，又胖了些。

“好了好了，反正现在你和你兄长都回来了，思念的病也好，其他的什麽病也好，都好了！”

秦氏拉过她的手，笑得也比梅花灿烂。

她将林鸢拉到了院子里，要为她接风洗尘。

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给林鸢净了手脸後，远远的，秦氏朝正堂的户牖努了努嘴：“而且，你瞧瞧，那是谁？他一来啊，阿母看过，觉得身上更好了！”

堂中坐着一个年青男子，眉眼看不大清，看起来，已经被晾了多时，一身衣衫月白，坐得起皱了，像是要积起霜雪。

案上的茶，仿佛搁了三年，早已没了陈烟。

秦氏看着林鸢歪头思索，神色惘然，没等她开口，就在耳边说：“是阿德！里正的儿子，三年前，里正也做乡啬夫了！”

“阿德？”

林鸢挠头，狐疑地问，“阿母，我记得你同我说，阿德不是去咸阳还是栎阳，当官儿去了吗？当的是医官？”

秦氏无语，她改口：“那是，西王母座下的神官？”

秦氏气笑，拍了怕她的後脑勺，顺道把她挠头时弄歪了的簪子扶正了一些。

然後退後了两步，蹙起眉头，上下打量了林鸢。

一会儿，又往屋里头那衣冠楚楚的男子那儿看一眼，转回头，眉头就又蹙紧了一分。

她摇了摇头，上前，把林鸢的领子，衣摆，袖弯，各处拉了拉，恨不得在那天水碧的素衫上拉出花来。

罢了，她把林鸢往正堂的门处推去，语气不容拒绝，“你呀，也看看去。”

进了门，饶是林鸢再糊涂，也明白了，阿母的茶饭不思，思念成疾，病因竟是在自己身上。

这根本不是思念，是思春呐。

林鸢进屋，干坐了一会儿。

阿德也坐了下来。

二人相互笑了笑，两厢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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