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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血红。
失血过多会让人陷入生理性的休克,司绮已经在休克的边缘,只靠着一股执念强行撑着。
她的双眼里、眼白全都充血,衬着像白纸一样的脸,看起来十分渗人。
这就样绷紧了神经盯着床尾的方向,漫长却又短暂的一个多小时里,一直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动作,直到门口忽然涌进来好多人。
司绮看不清这些人都是谁,眼睛已经十分模糊了,她只看清了孙莹莹那张脸。
那张二十三年来,一直在脑海深处阴魂不散的脸。
终于来了啊。
于是她跪坐起身,将手中的刀插进了男人血淋淋的后腰,随即终于松开了脑中绷着的那根弦。
整个世界终于被漫天的血红淹没了。
司绮依然坐在原处,至少别人看起来,是这样的。
但她却觉得身下的支撑瞬间消失,周围仿佛变成了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无法自控的往下坠落。
头顶上方,井口处只有暗淡的幽光,在猩红的天幕下渐行渐远。
她的意识放任自流的往下沉,双眼涣散开来,慢慢失去焦距。
就在这时,眼睛上忽然传来一片柔软的触碰。
冰凉的薄唇小心翼翼的轻触在她的眼睑,将安抚和心疼一点一点的传进那口深井中。
很神奇,司绮的眼前忽然又出现了画面。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眨了眨酸疼的眼睛,
“许熹?”
男人隐忍的回应她,“嗯,是我。”
她仿佛没有听见,直勾勾看着许熹的脸,凑近了些,微微歪了歪头,
再次询问,小心翼翼,
“许熹?”
“嗯,是我,我是许熹。”
男人将她抱进怀里,从那张地狱一般污秽的床上抱了起来。
不敢用力,怕弄痛她。
但又拼命的想将她按进自己的胸腔里。
只能死死的隐忍着,直到双手的关节泛白,直到一双手臂都在轻微的颤抖。
司绮终于认出了许熹,她凑到他的胸前深吸了一口气,是那股熟悉的、带着兰花清雅香的森林味道,这味道令她十分的心安。
于是她张了张嘴,说,
“许熹,回家。”
许熹抱着她朝卧室出口走,应了一声,
“好。”
人类体内的血液占体重的百分之八左右,不知道是不是司绮原本就很瘦很轻的缘故,还是因为失血实在过多,更是轻的像一片纸一般。
许熹抱着她,觉得她轻的可怕,下意识的将人往胸口的位置搂了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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