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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我可有了。”
从张复财的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苏轼摇着头道:“段姑娘的手段未免也太高明,竟然从张家把他们卖人的账本搞到了。”
难怪她这么有底气、敢对峙呢。只要找到一个靠谱的、愿意给她伸冤的靠山,拿下张家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他扬了扬手中陈旧的书册,眼睁睁看着张复财扭过来的脸上惊恐交加:“这位就是张家的家主吗?看上去倒还人模狗样的,谁知道背地里狼心狗肺啊。”
“喏,赵小郎,你来看看。”
扶苏接过了账簿,翻了几页,发现上面记载得极为详尽。某年某月,从何处拐了多少人,卖了银钱几何。轻描淡写的一条记载,背后不知是多少家庭的血泪。
他若有所思,循着年份往前翻,在某条记载中找到了“庆历元年九月”“十八人”“出手时只余十七”的字样,关于被略卖女子们的来历,明晃晃写着“蓟州”“盛京”等字眼。
“这,这些都是那个疯女子自行伪造,试图构陷于我!请贵人您擦亮眼睛啊。”
“哦?可我怎么在上面看到了我认识的人被拐卖的记录呢?”
不会错的,这就是经受略卖了阿菩等人的拍花子。和她们透露的信息每一条都吻合。
“可,可我给大宋送的都是女人,这不是在帮您么?”
这句求饶的话彻底点燃了扶苏的怒火。他冷笑了一声:“你把女子都当成什么了?方才那句话,你敢不敢当着那些失去了骨肉至亲的人的面说?”
说完又觉得没意思。
和人贩子讲情讲理是没用的,唯有惩罚才是他们该受的:“你既然这么说,那你也押回大宋,权当是我给云州帮忙了吧。”
他挥了挥手,门外的精兵立刻涌入数人,把张复财团团围住。一个扭身就压住了他胳膊。
张复财的脸色“唰”地变得煞白。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却被休息好恢复了力气的段银儿一拳抡倒在地。扶苏半背过身去,望天又望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现代法律不容许私刑。查清事实后,应当交给有司按法律处理。
但现在是古代。
段银儿忍着没揍的拳头,最终还是如雨点般落在了张复财的脸上。他被人按住,肥白的脸很快由红色变为错落有致的大片青紫。
段银儿也渐渐卸掉了力气。她看着张复财被打得哀嚎连天的样子,先是一阵解气,眼底渐渐变得空茫。最后,发出一声哀痛的悲泣。
杀害她阿爹的人终于被抓住了。可罪名却不是杀人。醉酒落水和故意推人下水之间,猫腻太多,证据实在太难找。她只能从略卖人口入手,千辛万苦才搞到了张复财藏的账本,徐徐图之等待转机。
终于,让她等到了今日。
她出够了气,张复财才被拖下去。扶苏又嘱咐了几句:“他的家人、管家、下人、还有生意伙伴也都查一遍,应该也有许多同伙、帮凶、知情不报之人。”
“哦对了,再在县衙前设一座登闻鼓,凡是曾经被张家欺压过的百姓,都可以去敲那鼓诉说自己的冤屈。”
“这个好。”苏轼说道:“我就不信了,他这么坏的人只做过一件恶事。”-
怀仁县的恶霸张家倒了。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乡里乡亲。村民们沾亲带故,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个被张家欺负过的亲朋。提起这件事时,都是异口同声啐的:倒得好,早该倒了!
唯有吴家村的村民,关注点却不太一样。
“小贵人?你们说?按倒了张家的是位小贵人?多小?多贵?他长什么样?”
这件事不在传闲话的关注范围内,被问到的人都是一头雾水。吴家村人坚持不懈,还是只得到了几个片段式的形容。
“是宋人”“糯米团子似的”“看起来就很贵”“像年画上的小仙童”……
吴家村村民们陷入沉思,面面相觑。
“是他吧?”
“绝对是吧?不是说过自己要去怀仁?”
“我看也……”
“打什么哑谜呢!”吴老汉:“你们有话就直说嘛!这除了小贵人还能是谁?小贵人那么聪明,能断案不是很正常么?”
“但问题是……”村民们看着自己给扶苏塑起的雕像陷入了沉思。
因扶苏带给他们的是一条发财的明路。塑像的时候几乎全票通过,让小贵人戴上幞头、手握元宝高高举起,塑成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财神爷的模样。以便后世人常来观瞻供奉、香火不绝。
现在,又得知小贵人竟然还是个青天,这塑像又该怎么改呢?
吴老汉:“这还不简单?小贵人不还另一只手空着吗?改动两下不就行了?”
于是,扶苏的泥塑像再度新鲜出炉了。新形象里,他左手握着硕大的金元宝,右手握着一根沾满墨水的判官笔。
糯圆如团子的可爱脸蛋上,左半边眉眼弯弯、笑意盎然。右半边铁面无私、威严横生。
……看上去就像精神分裂了一样。
后来,因众所周知的某种原因,这形象传播得越来越广,从云州出口转内销,传回了大宋的国土之上。只有掩耳盗铃的某位皇帝,强烈要求不给该塑像冠名。
扶苏:我拒绝承认这人是我!——
作者有话说:[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第128章第128章官家:我有好大儿,但……
对于扶苏拒绝承认的行为,众人纷纷表示不解。从古至今,历代帝王多求生前身后名,怎么就你一人特立独行呢?百姓自愿称颂于你,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扶苏:不,你们肯定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一粉顶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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