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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看得太认真,攥着的气球都松了劲儿,从她手边悄咪咪地溜走,贺怀章及时给她抓住,诺诺看回贺怀章,使劲鼓掌:“怀章叔叔,你太厉害了!”
贺怀章笑容更深,这个小姑娘尤其会捧场。
沈安若径直走过来,伸手抱诺诺:“咱去夏姨姨那儿了,待会儿要开始彩排了,”又看贺怀章,“你和我一块儿过去跟夏媛姐打个招呼?”
夏媛算是沈安若他们公司的第一批客户,她的宠物店已经开了几家分店,每开一家店都会从沈安若他们这儿购买一批产品。
冯宝珠经常说要是没有夏媛姐当初的支持,给了他们一个开门红的好兆头,公司也不可能发展这么顺利,冯宝珠人还在德国,回不来,贺怀章今天是代表公司来给夏媛道喜的。
他温声应好,抱着诺诺没松手:“我抱吧,我的手已经没事儿了。”
诺诺不用谁抱,她让怀章叔叔放她下来,小大人儿似的语气:“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走的。”
贺怀章尊重小姑娘的想法,把她放到草地上,诺诺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拉着怀章叔叔,蹦蹦跳跳走了两步就荡起了秋千,开心极了。
她早就将别人抛到了脑后,一时的好奇心并不能得到她更多的关注。
但沈安若绕不开前面的人,肩膀擦过他的肩膀,银色的腕表进到她的眼里,她神色微怔,又及时收回目光,快步跟上诺诺。
陈瑾舟从后面走过来,停在林修远身旁,看着走远的三人,啧啧地感叹:“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李寒山刚接完电话,也走过来,不明所以地看陈瑾舟:“什么幸福的一家三口?”
陈瑾舟这段时间心里守着一个大秘密,谁都不能说,都快要憋死,话到嘴边,看他三哥一眼,又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语意不详道:“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李寒山被他这副看起来至少便秘了一周的样子弄得有些不耐烦:“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跟我在这儿卖什么关子呢?”
陈瑾舟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凑到李寒山边上,刻意收着声音,又没收得太低:“你没看出来三哥的头顶多了点东西。”
李寒山望向林修远,他只看到了黑漆漆的寸头,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陈瑾舟看着一无所知的李寒山,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快感:“我好想去听孙燕姿的演唱会啊。”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翻越过前面山顶和层层白云,绿光在哪里。
绿光能在哪里,不就在这里,在他三哥的头顶里,要不今晚的afterparty,他就上台献唱一首绿光,一展歌喉,给这场婚礼添个兴。
陈瑾舟正想美事儿想得高兴,屁股上被重重地踹了一脚,林修远收起腿,面无表情地离开,都懒得看他。
李寒山指着差点儿摔个狗吃屎的陈瑾舟笑得前仰后合:“活该!让你丫在这儿给我装,我都跟你说了得罪谁都别得罪你三哥,他只是失了忆,又不是丢了脑子,就算他真回到十八,你长到现在的这点心眼儿也玩儿不过他,小心哪天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陈瑾舟凭借自己高超的平衡力,勉勉强强站稳,他拍拍屁股,哼一声:“我玩儿不过自然有人玩儿的过,你等着看吧,总会有人替我报仇。”
李寒山才不信:“能玩儿得过老三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你且慢慢等吧。”
陈瑾舟笑得高深莫测,怎么还没出生,没看到小姑娘一眼看过来,他三哥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小姑娘模样儿随了妈妈,是真漂亮,粉雕玉琢的,一笑起来能甜到人心眼儿里去,好像喝糖水儿长大的一样。
看小嫂子对三哥这瞅都不瞅一眼的架势,两人当初铁定分开得不愉快,最关键的是三哥又什么都不记得,这以后可有热闹瞧了。
李寒山越看陈瑾舟这个傻笑的样儿越像白痴,他实在没忍住,上手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脑勺,陈瑾舟刚稳住的身体一歪,倒在了旁边的气球海洋里,被压爆的气球接二连三地啪啪响起。
诺诺远远地听到,拉着妈妈和怀章叔叔跑了起来:“呀!放鞭炮喽,新郎官儿要来娶新娘子喽!”
林修远盯着前面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神色难辨。
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半句实话,他再无聊,也不至于会拿谁当个逗闷子的玩意儿。
沈安若对身后的目光似有所感,不自觉地回头望,两人的视线重叠一秒,又各自错开。
他才醒过来那阵子,诺诺在病房里见过他两面,他那时头发都被剃没了,人又整个瘦得不成样子,跟现在完全不一样,诺诺刚才应该是没有认出他。
她前几天已经接到了他律师的电话,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以前也是。
那几年她虽然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工作,但在用钱上还算宽裕,除了房租,她和诺诺的日常开销,支付给桂姨的工资,还能够攒下钱来买一套房子。
林氏对员工在业内著称的高薪水高福利是一方面的原因。
还有就是她不算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当年他送她的那些东西,她没有还给他,也没有扔掉,一件没留全都置换成了钱,她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
其实她没想到那些东西能换出那样多的钱,有好多牌子她都不认识,也是查过之后才知道。
而她送过他的也就只有一块儿表,还是在日内瓦的机场买的打折款,折算成人民币也就一千多块钱。
闹掰那天他将那块儿表扔到了垃圾桶,没想到今天又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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