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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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殿内一片寂静。林悦望着那纱帘后的轮廓，低声开口，打破了宁静：“小主，您看这位淳常在”

帐内传来甄嬛略带倦意的声音：“她？眼下瞧着，倒真是个十足天真烂漫的孩子心性，满心满眼都是吃食，没什么心机城府的模样。”她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思念，“看着她，倒让我想起家中幼妹玉娆小时候的娇憨模样了”提及家人，心底那根柔软的弦被轻轻拨动，泛起微疼。

“小主与家人，日后定有团聚之时。”林悦温声安慰，随即话锋一转，带着谨慎的提醒，“只是奴婢心中有些不安。深宫似海，淳小主这般毫无遮掩的性情，与她所展9现的‘天真’，究竟是浑然天成，还是另一种更深的掩饰？奴婢只怕她表里不一。”

帐内沉默了片刻。甄嬛的声音再次响起，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带着一丝了然：“你的顾虑，我明白。放心，我心中有数，自会留意。”

“小主心中有数，奴婢便安心了。”林悦轻声应道。

殿内重归寂静。烛火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纱帐内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悠长。林悦静静守候在脚踏上，目光落在摇曳的烛光上，心中思虑未平。这一夜，碎玉轩的安宁之下，似乎又埋下了一颗需要静观其变的种子。窗外的夜色，越发深沉了。

林悦提着装有精致点心的锦盒，刚踏入延禧宫的院门，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奚落声。只见夏冬春身着鲜艳华服，正高昂着头，对着面色苍白、垂首不语的安陵容冷嘲热讽：

“少在这儿给我摆可怜样，给谁看呢，如今是还没见到皇上，这要是见到皇上了，你敢这般狐媚子撒娇？”

安陵容紧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落下。她身边的枕书满脸愤懑，双拳紧握，眼看就要忍不住开口辩驳——

林悦心道不好，立刻加快脚步，脸上瞬间堆起恭敬得体的笑容，快步上前，在距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响亮，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夏冬春的刻薄话语：

“奴婢碎玉轩浣碧，给夏常在请安！给安答应请安！”

她的出现和行礼，让夏冬春的注意力暂时转移。夏常在被打断，有些不悦地瞥了林悦一眼，但见她穿着体面，举止有度，又是比自己高了半个位分的莞常在身边的人，倒也没立刻发作。

林悦保持着行礼的姿态，目光落在夏冬春那身过分华丽的衣饰上，脸上带着十足的“真诚”赞叹，声音里满是“钦羡”：“夏常在恕罪，奴婢方才一进院门，就被常在您这通身的贵气晃了眼！常在您今日这身打扮，当真是华美非凡，光彩照人！奴婢在宫外时，只在年节庙会上远远瞧见过戏台上最尊贵的娘娘才敢这般穿戴，没想到在宫里竟能亲眼得见常在您的风采！真真是让奴婢开了眼界，也难怪这满院子的花儿，在您跟前都失了颜色，自愧不如呢！”

这一番话，句句听着是夸夏冬春的穿着“贵气”、“华美”，甚至抬举到“比戏台上的娘娘还尊贵”、“让花儿失色”的地步，字面上全是溢美之词。可那“戏台上的娘娘”、“年节庙会”、“满院子花儿失色”的比喻，落在心思稍微通透点的人耳中，分明是暗讽她打扮得如同戏子般夸张俗艳，招摇过市，喧宾夺主。

姐妹相聚

然而夏冬春此人，最是虚荣浅薄，又极喜人奉承。她只听得林悦满口的“贵气”、“华美”、“比娘娘”，早已是心花怒放，飘飘然起来，哪里还品得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只当这碎玉轩的丫鬟是真被自己的“风采”震慑住了，在诚心诚意地拍马屁。

“哼，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儿！”夏冬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脸上露出倨傲的笑容，刚才对安陵容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仿佛林悦的“夸赞”给她找回了极大的面子。她甚至懒得再理会旁边“寒酸”的安陵容，只顾着欣赏自己衣袖上的金线刺绣。

安陵容一直紧绷的身体在林悦出现和说出那番“夸赞”后，微微放松了些许。她抬起眼，飞快地看了林悦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和了然。枕书也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林悦。

林悦见夏冬春已被“哄”住，立刻转向安陵容，恭敬道：“安小主，奴婢奉我家小主之命，特来请您过碎玉轩一叙。常在说新得了上好的雨前龙井，又念着答应您素日雅致，想邀您一同品鉴，说说话解解闷。”她特意提高了声音，让夏冬春也能听见，“小主还让奴婢带了些新做的细巧点心来，想着安答应您或许喜欢。”说着，她将手中的锦盒微微示意。

安陵容立刻会意，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顺和一丝解脱：“有劳浣碧姑娘。请回禀菀姐姐，陵容收拾一下，即刻便去叨扰姐姐。”她转向夏冬春，低眉顺眼地行了一礼：“夏姐姐，妹妹先行告退。”

夏冬春此刻正沉浸在“被夸赞”的得意中，又听是得宠的菀常在相邀，且对方还带了点心来，便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别杵在这儿碍眼了。”而后回了自己的住处

“谢夏常在。”安陵容和枕书如蒙大赦

等夏冬春离开一段时间，安陵容才低低地、真心实意地对林悦道：“方才多谢浣碧姑娘解围。”

林悦将点心锦盒递到枕书手中，微笑道：“安小主言重了，奴婢只是奉我家小主之命行事。这点心是小主特意吩咐给答应您做的，您尝尝可还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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