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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贱人,以为攀上高枝就没事了?老沈要是残了,我让你陪葬!你以为秦屿真看得上你一个男保姆?别做梦了!识相的赶紧滚过来跪下求饶,不然我让你在这行再也混不下去,连同你那个病痨鬼老妈一起收拾!】
空气死一般寂静。
谢知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瞬间停止了所有挣扎,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最后一丝遮羞布被残忍地扯下,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甚至不敢去看秦屿此刻的表情,是厌恶?
还是彻底的看不起?
他所有小心翼翼维持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和体面,在这一刻,彻底粉碎殆尽。
他闭上眼,等待着预想中的审判和驱赶。
然而,预想中的呵斥或鄙薄并未到来。
攥着他手腕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些许,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支撑意味。
他听到秦屿极其缓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里压抑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冰冷的怒意。
然后,是手机被捡起的细微声响。
紧接着,秦屿冰冷得几乎能冻结空气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骇人的寒意,却不是对着他。
而是对着电话那头,刚刚被他接通的、某个下属的电话:
秦屿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两条事。第一,刚才有一个号码,”他报出了马丽那个新号码的数字,准确无误,“给我彻底查清楚,背后是谁,现在在哪。第二,沈氏建材的沈阳天,和他妻子马丽,我要他们所有的黑料,一点不剩,今天中午之前,放到我桌上。”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又沉了三分,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戾气:
“尤其是那个叫马丽的。告诉她,再敢碰我的人一下,发一个字,”他的目光落在谢知时惨白颤抖的脸上,眸中戾气翻涌,“我让她后悔生出来。”
这三个字,像一道巨雷,猛地劈开了谢知时所有的绝望和羞耻。
他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屿。
秦屿已经挂断了电话,将那条充斥着恶毒字眼的信息干脆利落地删除,然后将手机塞回谢知时冰冷的手里。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谢知时脸上,里面的冰冷戾气尚未完全褪去,却又糅杂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深沉的复杂情绪。
他看着年轻人通红的眼眶、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手。
谢知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以为……
但那带着温热体温的指腹,却极其轻柔地、近乎笨拙地,擦过了他眼角那摇摇欲坠的、混合着屈辱与惊骇的湿意。
“没事了。”
秦屿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不再是命令式的冰冷,而是低沉得近乎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有我在。”
谢谢您!
秦屿指腹擦过眼角的触感,轻柔得近乎虚幻,却带着滚烫的温度,瞬间灼穿了谢知时冰封的绝望。
那三个字,“有我在”,低沉,沙哑,却像最坚固的磐石,猛地将他从溺毙的冰冷海水中托起。
他怔怔地抬头,撞进秦屿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的戾气尚未完全消散,如同风暴过后的海面,残留着惊涛的余威,却又清晰地映出他自己苍白失措的影子,以及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沉甸甸的、名为“守护”的笃定。
心脏像是被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委屈、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安心感疯狂交织冲撞,几乎要撑破他的胸腔。眼眶热得厉害,他猛地低下头,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不让那丢人的哽咽溢出喉咙。
秦屿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发顶柔软的发旋,攥着他手腕的力道稍稍放松,却没有完全松开,仿佛一种无言的锚定。
水龙头未关紧的水滴落下,在寂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爸爸?时哥哥?”
主卧门口传来小心心带着睡意和小担忧的、软糯的声音。小姑娘不知何时醒了,光着脚丫站在门口,抱着她的兔子玩偶,大眼睛困惑不安地看着厨房里姿势奇怪、气氛紧张的两人。
孩子的出现像一道柔光,瞬间驱散了部分凝滞的冰冷和尖锐。
谢知时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慌忙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哑声道:“没事,心心,哥哥……哥哥不小心摔了东西。”
秦屿也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神色恢复了些许平时的沉稳,只是眼底的深邃依旧浓得化不开。他转向女儿,声音放缓:“怎么不穿鞋?”
“心心听到声音……”小心心嘟囔着,小跑过来,先是看了看爸爸,又担心地拉住谢知时冰凉的手指,“时哥哥,你哭了吗?”
“没有,”谢知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蹲下身抱住小姑娘软软的身体,汲取着那纯粹的温暖,“哥哥,只是眼睛进东西了。”
小心心似懂非懂,用小手笨拙地拍拍他的背:“心心吹吹。”
秦屿看着蹲在地上紧紧相拥的两人,目光复杂。他沉默地拿起料理台上谢知时的手机,操作了几下,然后递还给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那个号码我拉黑了。以后再有陌生号码骚扰,直接告诉我,或者让老张处理。”
谢知时接过手机,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低声道:“太谢谢秦先生。”
“早餐想吃什么?”秦屿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今天让悦府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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