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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夫人赵氏也跟着附和:
“京墨媳妇,我见过那个葵儿姑娘了,她模样不如你,性子也有些冷淡,确实不争不抢,进门后必定不会与你为难的。”
“听京墨说她医术高明,此后有她替京墨调理身体,照顾起居,由你打理府中上下,执掌中馈,妻妾和睦,家宅安宁,免除京墨的后顾之忧,让他能心无旁骛地继续考科举,这才是上上之策呀!”
沈忆舒看着顾家这些人的嘴脸,只觉得可笑。
一边贬低她的出身,一边觊觎她的钱财,白脸红脸一起唱,就好像她是个随意拿捏的面团子,可以任由她们捏在手心里揉搓。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我可以走了吗?”沈忆舒问着。
老夫人见她如此油盐不进,那张勉强和气的脸终于绷不住了,脸色顿时一垮,指着沈忆舒就教训道:
“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非要我把话说透是吧?京墨要娶平妻这事儿,说好听了是与你商量,实则是通知你罢了。”
“果然上不得台面,一点也不懂得顾全大局,这些道理,老身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讲,你却自顾自拿乔,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心思如此恶毒,便是休了你也不为过!你若真想离开顾家,也不是不行,但和离是不可能的,顶多让京墨给你休书一封,你自己选择吧!”
沈忆舒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她态度强硬,不愿妥协,终于逼得老夫人露出了真面目。
女子和离,是和平分开,可以带走所有的嫁妆,怎么嫁进来的,就怎么走出去,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可若是休妻,那就不一样了,必定得是女子犯了错,或者犯了七出之条,被赶出夫家的,嫁妆都要作为赔偿,留在夫家。
说来说去,她们图的还是她的钱。
沈忆舒想明白这一切,抬起头注视着老夫人,开口道:
“老夫人为了昧下我的嫁妆,可真是殚精竭虑、用尽了手段呢!”
你还能依靠谁
一句话,便让寿安堂所有人脸色大变。
老夫人被撕开了假面,恼羞成怒,气的口不择言:
“沈忆舒,你竟敢这样对长辈说话,往长辈身上泼脏水,简直忤逆不孝,没有教养!”
“我告诉你,你再不满、再不忿,也只能忍着受着,谁叫你沈家满门皆亡,无父无母,无人撑腰呢?再者说,你一个病秧子,估计也不能生养,离了顾家也没有人会要你,你又何必折腾?只要顾家的当家主母是你,走出去人人尊你敬你,不就行了吗?”
“更何况,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既已嫁入顾家,那就是顾家的人,当以顾家的名声为先,那葵儿姑娘救了京墨,又生了孩子,难道你是想让我们把她赶走,好让世人说我们顾家忘恩负义、薄情寡性吗?”
这才是顾家这这些人的真实嘴脸,什么和蔼可亲都是假的。
顾家就是欺负她没有娘家做后盾,所以才敢这么对她,既要她留下来继续为顾家输送银钱,维持顾家体面,又要她忍受自家夫君与别的女人伉俪情深。
没有人在意她怎么想,也无人在意她过得快不快乐。
罢了,既然顾家不仁,也就别怪她不义,她朝着老夫人福了福身:
“祖母,顾家忘恩负义、薄情寡性的事情都做了,难道还怕世人说吗?”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怒容满面。
沈忆舒用帕子捂着嘴,低咳了几声,顺了口气,才开口道:
“我为什么是病秧子,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当年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遇到了被匪徒抢劫的你们,她不顾自身有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至于不小心受了重伤,还身中剧毒,导致我生下来就毒入肺腑,体弱多病。”
“嫁过来两年,我执掌中馈,孝顺公婆,教养小姑,兼顾二房、三房一大家子,处处妥帖周全,就算婆母天天嚷嚷着要去外面败坏我名声,也寻不到我半点错处。”
“我娘的救命之恩,我的劳苦功高,你们竟好似全忘了一般。怎么?那葵儿姑娘的恩情是恩情,我沈家的恩情就不是恩情了?”
“既做得出,还怕人说?这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吗?”
沈忆舒的语气言辞不算激烈。
她身子不好,情绪不能太过激动,可就是这么平淡的语气,却也犹如雷霆万钧,每个字都像是砸在老夫人的心上。
“你……你……”老夫人指着沈忆舒,气的说不出话来。
随后,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寿安堂顿时一片混乱,大夫人冲上去扶着老夫人,一边摇晃,一边对沈忆舒说道:
“如此狂悖不孝,若是老夫人有个什么好歹,你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到时候,可不就是休书这么简单了!”
沈忆舒闻言,只冷笑一声,不去看这堂中的喧闹,转身走了出去。
红玉搀扶着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给她顺气,生怕她像老夫人一样晕过去,而绿柳则是在一旁骂道:
“她们身上穿的戴的用的,哪样不是用姑娘的钱买的?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夫人若是泉下有知,知道自己救了这么不要脸的一家子,怕是要气的活过来,把她们的命给统统收走!”
“还有那姑……顾京墨!死都死了,还回来做什么?改天我就去给老爷夫人上香,让他们在地底下问问阎王爷,是不是生死簿上少算了顾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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