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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机会!”墨尘大喊,“直走第三个路口,我们在那儿接应你!”
李屿风冲出巷子时,玄机子的面包车正停在路灯下,车门敞开着。他跳上车的瞬间,凌霜的桃木剑已经出鞘,剑风扫过车后,传来男人的惨叫——是追来的黑风衣男人,被剑风扫中了胳膊,伤口处冒出黑烟,露出里面的骨头竟是黑色的。
“是‘阴尸’!”玄机子猛踩油门,面包车窜了出去,“被阴傀门用锁魂丝控制的死人,没有痛觉,力大无穷!”
李屿风回头看了眼,号门的方向已经亮起冲天的火光,是他刚才故意扔的打火机点燃了自燃的黄符。火光中,无数黑影从院子里冲出来,都穿着黑风衣,脖子上缠着锁魂丝,像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看到了什么?”凌霜的桃木剑还在泛着白霜,显然刚才那一剑耗了不少力气。
李屿风揉着抖的手,努力回忆着院子里的细节:“十几个黑坛子,正屋有‘门’字符号,还有个独眼老头,他知道我的身份。”他突然想起什么,“他说‘明天的货要新鲜点’,难道他们每天都在‘收货’?”
“很有可能。”墨尘调出刚才李屿风手机录下的音频,独眼老头的话被反复播放,“‘新鲜的魂魄’……他们在用城隍庙的香火掩盖阴气,偷偷炼制阴尸。那些坛子就是养尸罐,坟地的司机魂魄,说不定就被装在里面。”
玄机子突然把车停在路边,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喝了口酒:“我知道那独眼老头,以前是城隍庙的守庙人,十年前突然失踪了,原来是被阴傀门控制了。”他抹了抹嘴,“他脖子上的锁魂丝连着心口,那是‘心傀’,被人用符咒钉了心脉,只能听命令行事。”
李屿风摸出爷爷的残页,翻到关于心傀的记载:“以活人炼傀,钉心脉,锁魂魄,受主人驱使,若主人死,傀亦亡。破之法,需毁其心钉,解其锁魂丝。”旁边画着个心形的符咒,下面标注着“需纯阳血引”。
“纯阳血……”他看向自己的指尖,之前滴血破地府单的伤口还没愈合,“我的血可以?”
“试试就知道了。”玄机子咧嘴笑,胡子上沾着酒液,“你爷爷当年就是用自己的血,破了阴傀门的‘百傀阵’。李家的血,天生就是他们的克星。”
苏晓晓怀里的猫突然对着窗外叫了两声,声音带着警惕。“猫说后面有车跟着。”她扒着窗户往后看,“是辆黑色的面包车,和我们的一样!”
墨尘调出后视镜的画面,果然看到辆黑色面包车不远不近地跟着,车玻璃贴着深色的膜,什么都看不见。“是阴傀门的人。”他从背包里掏出几张黄符,“准备战斗,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的。”
李屿风握紧驱鬼手电,掌心的冷汗浸湿了手电的黄铜外壳。刚才在号院看到的场景在脑海里盘旋——黑坛子、转灵符号、心傀老头……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阴傀门的“门”字阵已经快要完成了,城隍庙就是最后一个阵眼。
“他们为什么要抓那么多魂魄?”苏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猫在她怀里抖得厉害,“那些坛子……里面会不会有小花?”
“不会的。”李屿风摸了摸她的头,想起那个抱着铜钟哭的小男孩,“我们会找到所有被抓的魂魄,一个都不会落下。”他突然想起司机和小女孩的合影,那个举着向日葵的笑脸,“就像我们答应过张师傅的那样。”
玄机子突然猛打方向盘,面包车拐进条岔路,后面的黑色面包车来不及反应,冲过了头。“甩掉他们了。”他喘着气,“但这只是暂时的,阴傀门已经知道我们盯上城隍庙了,肯定会加强戒备。”
李屿风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城隍庙的红墙在夜色里若隐若现。他突然明白,所谓的送餐点,不过是阴傀门吞噬魂魄的入口,那些保温箱里装的,从来不是快餐,而是被囚禁的生魂。
“明天我再去一次。”他突然说,指尖的伤口还在烫,“我要找到心钉的位置,找到阵眼的核心。”
凌霜刚想反对,被墨尘拦住了。“让他去。”墨尘看着李屿风,眼里闪过赞许,“你爷爷当年就是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有时候,破局就需要这点愣劲。”
玄机子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瓷瓶,扔给李屿风:“这里面是‘纯阳露’,用你爷爷埋的镇魂酒提炼的,抹在心口能暂时遮住阳气,别被他们现身份。”他挤了挤眼睛,“记住,明天的‘货’,要给他们加点料。”
李屿风握紧瓷瓶,里面的液体微微烫,像揣着团小火苗。他看着车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谢爷爷、无头大副、张师傅……那些为了守护什么而牺牲的人。或许捉鬼从来不止是法术的较量,更是勇气的比拼——哪怕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迈出那一步。
面包车停在老街区的拐角,李屿风换下车手服,换回自己的衣服。路过垃圾桶时,他把印着“好运来快餐店”的保温箱扔了进去,箱子落地的瞬间,传来细微的“咔嚓”声——是他偷偷放进去的符纸爆炸了,虽然威力不大,但足够让里面的阴邪之物喝一壶。
“明天见。”他对着耳机说,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紧张。
“明天见。”凌霜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暖意,“注意安全。”
李屿风转身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把出鞘的剑。他知道,明天的送餐点之行,注定不会轻松,但只要想到那些还被囚禁的魂魄,想到爷爷残页里未写完的故事,他的脚步就无比坚定。
夜色渐深,城隍庙的钟声突然敲响,沉闷压抑,和钟楼的铜钟声很像。李屿风抬头望去,红墙后的阴影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但他没有停下脚步——有些路,总得有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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