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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7:家宴风云
中秋月圆,顾家老宅一改平日的沉寂,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这是一年一度顾氏家族的大聚会,旁支亲戚们从各地赶来,表面上是一团和气的团圆宴,暗地里却少不了攀比与试探。
洛星辞穿着一身低调却不失格调的深蓝色中式套装,与一身挺括黑色西装的顾宴并肩站在主宅门口,迎接络绎不绝的亲人。他脸上挂着得体从容的微笑,应对着各种或好奇丶或打量丶或隐含评估的目光。顾宴则一如既往地没什麽表情,只是站在洛星辞身侧半步的位置,姿态间是无声的维护与占有。
星星和宴宴也被打扮得像两个精致的瓷娃娃,安静地跟在父母身边,小脸上是超出年龄的镇定,只是两双酷似父母的大眼睛里,藏着对这群陌生亲戚的好奇与些许戒备。
晚宴设在老宅宽敞的餐厅,长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却照不透某些人眼底的盘算。
酒过三巡,气氛看似热络,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便开始冒头。
一位穿着富态丶珠光宝气的远房表姑,将目光转向洛星辞,笑容热络却未达眼底:“星辞现在可是大明星了,工作一定很忙吧?听说你们这星,应酬多,作息也不规律,真是辛苦。”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暗指娱乐圈混乱,身份不上台面。
另一位戴着金丝眼镜丶自称是某企业高管的堂叔立刻接话,语气带着长辈式的“教诲”:“是啊,阿宴如今掌管着这麽大的集团,星辞你在外面言行更要注意影响,毕竟代表的也是顾家的脸面。”他话锋一转,开始炫耀自家刚被国外名校录取的儿子,“不像我们家那小子,就知道死读书,好歹也算走了正途。”
几个亲戚附和着,言语间将“戏子”与“正途”对立起来,优越感不言而喻。
洛星辞端着茶杯,指尖微微用力,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带着点浅淡的笑意,仿佛听不懂那些弦外之音。他正想开口,桌下,顾宴温热的大手便覆盖上来,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背,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顾宴连眼皮都没擡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用公筷给洛星辞夹了一块他喜欢的清蒸鱼,声音冷淡地打断那些人的喋喋不休:“食不言。”
三个字,带着无形的威压,让那一片区域瞬间安静下来。表姑和堂叔的脸色都有些讪讪。
大人们这边暗流涌动,孩子们那桌也不“太平”。
宴宴被一个远房表姐问及在学什麽才艺,小丫头歪着头,掰着手指认真数:“钢琴丶芭蕾丶画画……”她声音清脆,引得旁边几个炫耀自家孩子考了多少级丶拿了什麽奖的亲戚侧目,眼神里带着不以为然的比较。
这时,星星的儿童手表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他在国外参加的一个线上天才儿童社区的教授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想和他讨论一个关于光学的小问题。星星征询地看向顾宴。
顾宴微微颔首。
星星便拿着手表,走到旁边相对安静的休息区,接通了视频。他用的流利英语与屏幕那头头发花白的教授交流起来,语气沉着,逻辑清晰,偶尔还夹杂着几个专业的物理术语。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那纯正的口语和超越年龄的思维,还是隐隐传到了主桌这边。
刚才还在炫耀自家孩子托福考了高分的堂叔,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精彩。
而宴宴看着哥哥在“工作”,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麽。她溜下椅子,跑到客厅那架有些年头的斯坦威钢琴前,踮着脚打开琴盖。没有人要求她表演,她只是随心所欲地,用那双小小的手,流畅地弹奏起一首德彪西的《月光》,曲调空灵而精准,情感表达虽显稚嫩,技巧却已远超同龄人。
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隐约的钢琴声和星星低沉的英语交流声。
所有亲戚都愣住了,看看那边沉着冷静与教授对话的星星,又看看这边沉浸在音乐中的宴宴,再看看主位上神色淡然丶仿佛司空见惯的顾宴和洛星辞,那些关于“教育”丶“正途”的炫耀,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洛星辞看着孩子们,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真实的丶带着骄傲的笑意。
晚宴在一种微妙的寂静中接近尾声。
顾宴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却带着终结话题的意味。他站起身,没有看那些脸色各异的亲戚,而是直接揽住洛星辞的肩膀,将他轻轻带起。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坠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介绍一次,我先生,洛星辞。”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他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是我顾宴此生唯一的合法伴侣,是星星和宴宴的父亲。”
“认可这一点,我们还是一家人。”
“不认可的,”顾宴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现在就可以离开,以後顾家所有的聚会与事务,也不必再参与。”
整个餐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那位表姑和堂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在顾宴那冰冷强大的气场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宴不再理会他们,拥着洛星辞,牵起刚刚结束“工作”和弹奏的孩子们,径直离开了餐厅,将一室死寂与难堪留在了身後。
回到为他们准备的套房,洛星辞看着身边面色如常的男人,忍不住轻笑出声,戳了戳他的胸口:“顾总,霸气啊。”
顾宴捉住他的手指,低头看他,眼底是深沉的丶只为一人融化的温柔:“你值得。”
窗外,明月高悬,清辉遍洒。
然而,在宅子的另一间客房里,那位碰了一鼻子灰的堂叔,正脸色铁青地对着手机低声咆哮:“……对,查清楚,那个洛星辞,还有那两个孩子……我就不信,他们真就那麽完美无缺!顾宴这麽护着,里面肯定有鬼!”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些什麽,堂叔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嗯,仔细点,从那个洛星辞的过去入手……还有孩子们的身份,虽然法律上没问题,但舆论可不管这些……”
月光无法照亮的角落里,一丝不甘与恶意,正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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