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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滨江公园的防洪堤上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老陈握着鱼竿,脚边的塑料桶里空空如也。夜风掠过江面,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腥气。
“妈的,今晚邪门了。”他嘟囔着,又开了瓶啤酒。
老陈是个老钓友,退休后几乎每晚都来这儿钓鱼。但最近江边怪事频——先是上周三四个钓友同时声称钓到了一只绣花鞋,然后是周老板那晚尖叫着跑回家,说鱼钩挂住了一缕长头,扯都扯不断。
“尽吓唬自己。”老陈灌了口酒,又不死心地将鱼饵甩入漆黑的水中。
浮漂突然沉了下去。老陈兴奋地收线,却感觉异常沉重。拉上来一看,竟是个密封的玻璃罐,里面泡着张泛黄的纸条。
“操,什么玩意儿?”他拧开罐子,取出纸条。上面是用毛笔写的一行小字:
“你回头看看”
老陈猛地转身。防洪堤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路灯在江风中明灭。他骂了句神经病,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江里,重新上饵抛竿。
不到五分钟,又有鱼上钩。这次拉上来的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同样有张纸条:
“你还没走”
老陈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打开手机电筒朝四周照射,江岸寂静得可怕,连往常的蛙鸣虫叫都消失了。
“谁在搞鬼?”他喊道,声音被黑暗吞没。
鱼竿再次剧烈弯曲。这次老陈的手有些抖,收线时明显感觉到另一端有东西在挣扎。出水的竟是个崭新的塑料密封袋,里面装着的纸条墨迹未干:
“我就在你身后”
老陈触电般跳起来转身,鱼竿啪嗒掉在地上。他惊恐地扫视四周,仍然空无一人。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他老婆王翠花。
“死鬼,几点还不回来?”电话那头传来嗑瓜子的声音,“钓不到就赶紧滚回家,别在那儿丢人现眼。”
老陈咽了口唾沫:“翠花,这儿有点邪门”
“邪个屁!肯定是那帮孙子整你玩呢。”翠花嗤笑,“上次他们往老张桶里扔死老鼠你忘了?赶紧回来,老娘还等着呢。”
老陈犹豫地看着又一次沉下的浮漂:“再试最后一竿。”
“钓钓钓,钓你妈个头!”翠花骂道,“你那玩意儿要是能有钓鱼这么硬,老娘能天天骂你?”
“胡说八道什么”老陈尴尬地压低声音,“真有事,刚才……”
“有屁的事!江边那个疯婆子的故事听多了吧?再半小时不回来,今晚睡沙!”
电话被挂断了。老陈稍微定了定神。是啊,肯定是那帮老伙计恶作剧。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真的最后一竿。
鱼线嗖地被拉直,力道大得惊人。老陈双手握竿,感觉像是在和一头水牛拔河。水面哗啦一声裂开,钓上来的东西让他目瞪口呆——
那是个湿漉漉的麻布袋,大小形状像是个蜷缩的人。袋口用麻绳扎紧,绳结上卡着个小小的铁夹子,上面竟然夹着张纸条:
“帮我解开”
老陈的手抖得厉害。他盯着那个不断滴水的麻袋,现它在微微蠕动。里面传出轻微的叩击声,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敲打。
“谁谁在里面?”老陈颤声问道。
麻袋又动了一下。老陈下意识后退两步,摸出手机想打电话,却现信号全无。
这时,麻袋突然剧烈扭动起来,里面的东西似乎在拼命挣扎。老陈吓得跌坐在地,看着那麻袋在堤岸上翻滚,最后停在他脚边。
叩击声变成了抓挠声。
老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解开了那个湿漉漉的绳结。
麻袋口悄然敞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老陈刚松了口气,却看见袋口慢慢探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只泡得白的人手,食指正指着他的身后。
老陈僵硬地转头。
防洪堤的栏杆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黑影。黑影的脚下,堆着七八个同样的麻袋。
老陈尖叫着爬起来就跑,连鱼具都顾不上拿。他一路狂奔到停车场,动面包车时从后视镜里瞥见——那个黑影正站在停车场出口,手里提着一个敞开的麻袋。
老陈猛踩油门,面包车撞向黑影的瞬间,他感觉车轮碾过了什么软东西。后视镜里,停车场空无一物。
到家时老陈几乎虚脱。翠花穿着睡衣开门,一脸怒气:“叫你早点回来我操!你掉江里了?”
老陈瘫在沙上,浑身湿透抖。翠花皱眉摸了他一把:“真湿了?你这老东西该不会尿裤子了吧?”
“翠花我”老陈语无伦次地讲述经过。
翠花起初不信,但看着丈夫惨白的脸色和湿漉漉的衣服,渐渐瞪大了眼睛:“你真撞鬼了?”
突然,老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钓友群里的消息。最上面是周老板的一张照片:防洪堤上,老陈正蹲在地上,似乎在解一个麻袋。配文是:“老陈这傻逼又偷老子鱼具!”
照片放大后,老陈浑身冰凉——在他身后的阴影里,分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手里提着几个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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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门铃响了。
翠花骂骂咧咧地去开门:“肯定是周老板他们来笑话你了”
门开了,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一个湿漉漉的麻袋,袋口微微敞开。
翠花疑惑地拎起麻袋朝里看:“这啥玩意儿”
话没说完,她突然僵住了。老陈看见妻子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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