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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夜里乱跑。”她一边给二狗擦身子,一边嗔怪道。
二狗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妈的,那东西真邪门追着人不放”
“怕是看你细皮嫩肉,想把你抓去做相公呢。”刘红梅开玩笑,手却不老实地摸向二狗,“这儿还行不行啊?没被吓坏吧?”
二狗推开她的手:“去去去,人都快没了,还想着那事。”
“哟,还真被吓萎了?”刘红梅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今晚给你炖个牛鞭补补,让你重振雄风。”
二狗苦笑一下,没接话。他是真的被吓坏了,那团绿火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病稍好后,二狗安分了几天,但赌债逼得紧,他又动起了抓黄鳝的念头。这次他学乖了,不敢一个人去,拉上了同村的几个年轻人,说好抓了黄鳝卖钱平分。
刘红梅知道后,骂他:“不要命了?还敢去?”
“人多怕什么?”二狗嘴硬,“再说了,那晚可能真是磷火呢。”
“磷火会追着人跑?”刘红梅瞪着他,“你要是再撞见,别回来了!”
“呸呸呸,乌鸦嘴。”二狗在她摸了她一把,“等着,赚了钱给你买金项链。”
那晚一共去了五个人,都是村里胆大的小伙子。月亮被云遮住大半,田埂比上次暗得多。二狗心里毛,但碍于面子,硬着头皮往前走。
起初一切正常,他们分散开来,各自找黄鳝洞。二狗刻意避开上次遇见鬼火的那段田埂,在稍远的地方活动。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是同行的小王的声音。
众人赶忙循声跑去,只见小王瘫坐在田埂上,手指颤抖地指着前方:“火、绿火”
顺着他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了那团绿火——比二狗描述的更大,有海碗那么大,静静地悬在离地两尺的空中,出森然的光芒。
“妈的,真是邪门”有人喃喃道。
那火突然动了,不是飘,而是跳——一下一下地,像心脏搏动般节奏分明。它向众人跳来,度不快,但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二狗跑在最后,他回头瞥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那火竟然紧跟在他身后,距离不足十步!
“为什么老是追我?”二狗心里叫苦,拼命向前奔去。
其他人已经跑远了,二狗却感觉腿像灌了铅。那绿火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突然,他脚下一绊,重重摔在田埂上。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却看见那绿火已经悬在他上方,静静地燃烧着。
二狗吓得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那火缓缓下降,离他的脸越来越近。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像是烧焦的骨头,又像是腐烂的稻草。
绿火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时,突然“噗”的一声熄灭了,四周陷入黑暗。
二狗连滚带爬地逃回家,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刘红梅见他这副模样,知道又撞邪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说了不让你去,偏要去!下次真被鬼抓了才好!”她一边骂,一边给二狗换衣服。
二狗一言不,眼神呆滞。那晚之后,他像是变了个人,整天呆呆的,不爱说话,晚上睡觉总是惊醒,说梦见绿火来找他。
刘红梅请了村医来看,说是惊吓过度,开了些安神的药,但不见好转。又请了神婆来做法事,烧纸钱,撒糯米,还是没用。
更让刘红梅担心的是,二狗对她没了兴趣。晚上睡觉背对着她,她主动摸过去,也被推开。
“怎么?真被吓萎了?”刘红梅有一次忍不住问。
二狗摇摇头,眼神空洞:“那火那火好像钻进我身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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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红梅以为他说胡话,没放在心上。但渐渐地,她现二狗确实有些不对劲——他经常半夜起床,站在窗前呆;吃饭时筷子拿反了也不自知;有时会喃喃自语,说些听不懂的话。
最奇怪的是,二狗身上开始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烧过了。刘红梅起初以为是心理作用,但后来连邻居都闻到了。
“二狗家的,你家什么东西烧了?”隔壁李大娘隔着墙问。
刘红梅支吾着搪塞过去,心里却越不安。
那晚,刘红梅被一阵窸窣声惊醒。她伸手一摸,身边是空的。二狗不在床上。
她起身查看,见二狗站在院子里,面朝南边田埂的方向,一动不动。
“死鬼,大半夜不睡觉,站这儿什么呆?”刘红梅走过去。
二狗没有回头,只是喃喃道:“它叫我呢”
“谁叫你?”刘红梅心里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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