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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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生病（第1页）

第114章生病

月影清辉洒在陆成蹊身上，酒坛从他手上滚落，在地上轱辘了好几圈，堪堪停在来人的脚边。

顾清啸看着无助睡在冷风里的陆成蹊，神情复杂，仔细辨认下去，那眼里夹杂着自责和心疼。他跪在陆家父母墓碑上，端端正正地行了礼，随後将陆成蹊抱了起来。

陆成蹊意识昏沉，眼睛也不听使唤，想睁也睁不开，身上一会冷一会热，难受得紧。他侧着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只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落在自己额上，带来了片刻清凉。

那双手的主人很过分，在梦里也总是在摆弄他，一会碰碰他的额头，一会拨开他的嘴，好像，好像还脱他的衣服？

迷蒙的脑子终于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了不对，陆成蹊努力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

他额头上还贴着湿润的布巾，陆成蹊环视四周，认出了熟悉的环境，皱眉掀被下床准备离开。

怎奈身体似乎跟不上他清醒的意识，刚刚站起来就只觉天旋地转，陆成蹊还没缓过劲来，手臂就被人扶住了。

“病还没好，起来做什麽？”

陆成蹊一把甩开他，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不用你管。”

“我不要留在这里。”他轻声说，说着拎起床边的靴子就要往脚上套，“太脏了。”

顾清啸从身後抱着他，将人箍在了自己怀里：“你发烧了，绮梦阁最近，我才带你来的。”

他柔声哄着：“这里不脏，这里只有我住过。”

他似乎知道陆成蹊的言下之意，说完又苦笑一声道，“可能，还是脏的，但事急从权，你别怪我好不好？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放开！”陆成蹊因为生病浑身酸软，挣扎成了徒劳，“放开！你还要我怎麽样？我还不够狼狈吗？”

“我还不够丢脸吗？”陆成蹊喃喃道，“我不纠缠你，你为什麽还要管我死活......？”

或许是生病带来的脆弱感，陆成蹊不像平日里那般冷淡持重，话也多了不少，语气里渐渐染上了委屈和不甘。

“我想你好好照顾自己。”顾清啸将人放在床上，半跪在他身前，“我从前和你说过。”

“统领孤身一人，城防军大院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身边没个细心的，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那时，蒙着面纱的女子在他面前只露出了一双澄澈的眼睛，语气温柔。

陆成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语气似挖苦似自嘲：“我好与不好，与顾阁主何干？”

“你我之间，不过是为陛下办事的同僚，最多，不过是有过荒唐的一夜露水情缘。”陆成蹊冷笑，“阁主自己亲口说的就当没发生过，不过是意外，如今为何摆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顾清啸静静地看着他，垂眸掩饰住了眼底的酸涩。

这时，房门被敲响。

“刘叔？”陆成蹊惊讶地看着来人，刘大夫是定远侯府的府医，怎会来此，陆成蹊转而看向顾清啸，“是你请的？”

顾清啸没吭声，权当默认。

刘大夫神色不虞，他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道：“公子昨夜发了烧，这位顾公子派人回府传信，我就过来了。”

他也没顾着身边还有当事人在场，直言道：“公子身上有伤，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陆成蹊冷静的面容裂了开。

“若不是被人欺负了，怎会拖了半个月都没养好？”刘大夫语气严厉，“这段日子，你是不是经常发烧？”

“不是，刘叔......”陆成蹊语无伦次，被熟人发现自己最不堪的秘密让他无地自容。顾清啸站了起来，几句话便将刘大夫劝了出去，也不管刘大夫用如何谴责的眼神批判他。

“你，唉！反正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侯爷和霍将军了！”刘大夫心直口快，“谁都不能欺负你！”

陆成蹊彻底放弃了挣扎，翻身躺在了床上。

顾清啸将人送了出去，转身回来坐到床边，劝哄道：“先把药喝了，你还在发烧。”

陆成蹊充耳不闻。

顾清啸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那夜虽说是被下了药，但终归是我强迫你。”顾清啸垂眸，“我知道是你，才任由自己发了疯。”

“我在这绮梦阁里待了很多年，但我是干净的。”顾清啸看向床上背对着他的身影，“这楼里的姑娘们有些是被卖来的，有些是被骗来的，还有些是实在没办法被迫来的，我接手以後，给了她们选择的权利。”

“这里是青楼不假，但这里不脏。”顾清啸说，“只是，总归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没有再早一些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没有在沈御风提醒我的第一时间认清自己的心意和你说清楚，那一夜伤害了你，没有好好照顾你，害你生病发烧到现在都没养好。”

“我也不是故意让你的熟人知道的，昨夜你回来时烧得太厉害，我实在来不及找大夫，定远侯府的府医医术高明，我只能将他请过来。”

“我给你的印象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可我还是不想你再怪我更深。”

陆成蹊忽然道：“你没有做错什麽。”

他轻声说：“那夜是个意外，我不怪你。御风说你男扮女装是迫不得已，我约摸着也能猜出来是为什麽，是我不通情爱，误将你的靠近当成了喜欢，自作多情才闹到今天这一步。”

“我不怪你，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骄傲。”陆成蹊坐起来，依旧没有看顾清啸，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谢谢你的收留，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没必要为了旁人而给自己造成困扰。”

顾清啸从来没有听过陆成蹊说过这麽长的句子，他後知後觉地发现，陆成蹊又在推开他了。

“不是，成蹊，我不是因为愧疚才想要照顾你的。”顾清啸攥住他的手，“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陪伴你，喜欢你？”

陆成蹊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忽然发现顾清啸今天很憔悴。

或许是因为照顾他，一夜没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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