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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书在村里基本上都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他既然同意了,别人也都没意见。
于是陶大年就对围观的众人把事情一讲,就安排给我张罗开张庆祝。
事急就章,只能因陋就简,买上两挂鞭炮,点了扔在王老棍门口噼啪一炸,找来大开纸和笔墨,我亲笔写了招牌名,往硬木板上一糊,拿铁丝绑到院门架子上。
三脉堂。
看到这三个大字,一直看热闹不出声的老曹便抢先喝了一声“好字”。
我虽然没上过学,但跟妙姐学的东西一点也不少,这字也是正经临褚遂良雁塔圣教序练出来的,讲究的就是个端庄规整,刚劲有力,相当适合写匾碑文字。
有这笔好字撑着,哪怕招牌简陋了些,但挂在门上,也就有了几分气势。
我往门口牌匾下一站,冲着围过来的一众大河村民拱手道:“鄙姓周,名成,平子山清老河人,在家遭难,出门学了身本事,今儿来到金城这一方宝地,坐诊开张,一为父老清静,二为一报所学,若是各位亲朋好友邻里客人有冲撞迷登、不明疼痛、性情突变、体生赘物种种外路毛病的,尽可介绍过来诊治,治不好不要钱。”
说完,把预先印好的名片,一一散给村民们。
简单的白纸卡片,正面印着三脉堂和周成的大名,背后面印着经营范围:“专业解决撞邪、压惊、梦魇、失魂、赘生诸般疾症。”
一边发名片,我一边叮嘱,“一定收好了,这卡片是开过光的,走夜路带在身上可以防冲撞,睡觉压在枕头底下不作噩梦,要是介绍亲戚朋友过来,凭此卡片可以免费赠送压惊手绳一条。”
听我这么说,接了卡片的村民就都仔细地揣起来,没接到的都凑上来抢着要。
手头三十三张卡片,眨眼工夫就散得精光。
我对村民们抱拳说:“没了,就准备了这么些张,开光不易,实在装备不出更多的。我这先去看看何强兵的情况,大家伙要是没事,都过去帮个人气,镇一镇精魂。”
回到包玉芹家院里,我先沿着四周洒了一圈药粉,让包玉芹拉人把院子里的鼠尸都装袋拿到村口焚烧,又叮嘱他们烧的灰千万不能随便扔了不管,必须得埋在村头那个大槐树底下。
这鼠尸一收,坐在地上的何强兵就不再左顾右盼的不停晃动了,而是好像脱力般软倒在地上,只时不时的还发出一两声吱吱叫唤。
我点了两个强壮的村民上前把何强兵扶起来,扒了上前,一左一右地挟住,将后脊梁对着我,然后从行礼取来一束线香点燃,反手握着在空中挥动,淡淡烟气随着香头的划动,在空中组成一道复杂的符,凝聚不散。
围观的村民们登时发出一片低低惊呼。
不待惊呼声落下,我抓着那束线香猛得戳在何强兵背上。
何强兵登时打了个激灵,拼命挣扎惊叫:“妈,救命啊,耗子,大耗子!”
那两个村民依着我的吩咐,牢牢夹住何强兵,不让他挣脱。
包玉芹一脸心疼,却也不敢上前。
我挥着线香,一下接一下地戳下去,连戳了九次,在何强兵背上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香头烧痕。
有黑色的细线自烧痕处缓缓流出。
何强兵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那两个村民的胳膊上,艰难地抬头看了包玉芹一眼,有气无力地道:“妈,我冷,还饿。”
包玉芹见他恢复了神志,喜极而泣,抹着眼泪说:“行,妈去给你做饭,给你做水盆羊肉,你最喜欢吃的。”
虽然这样说,可她却先看向我。
“行了,把衣服穿上,扶屋里歇着吧,我再给你开一副药,每天晚上睡前给他喝一遍。这段时间,不能给他吃荤腥,只能吃青菜喝白粥。老鼠嘴馋,要是喂得刁了,缠着不想走,就麻烦了。这些天留意着点,不要让他再看到老鼠,再犯病可就不好弄了。”
包玉芹忙不叠地答应,一面让人把何强兵扶屋里去,一面掏出个红包来塞给我,“周先生,这是一点孝敬,您收着。这两天还是先住我这儿,赶明方便了,我帮你把院子拾掇一下,你再住进去。”
我也不推让,接过红包,轻轻捏了下厚度,一千整。
这年头普通工资才二三百块,农村人家更是钱紧得厉害,能一下拿出一千来孝敬先生,称得上是家底丰厚。。
怪不得何强兵会被小梅那掌头燕子给盯上。
这一场把戏,看得一众村民意犹未尽,陶大年连吆喝了好几嗓子,才算把人都给赶走。
眼见着人都散了,我转身正要回屋,却见老曹揣着手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坐诊开张小抬轿,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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