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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华被那眼神看得心里毛,但赌徒的疯狂和那鬼使神差的丧失理智已经淹没了他。他血冲大脑,口不择言地指着身边的张琴喊道:“我押她!我老婆!这局我赢了,你们把刚才赢我的全还我!我输了,她……她就是你们的!随你们怎么处置!”
张琴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梁华!你疯了!你说什么胡话!”她拼命去拉梁华的胳膊,却被他一把狠狠甩开。
那两名“牌友”对视了一眼,那种对视没有任何情感交流,更像是一种机械的同步确认。然后,他们同时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局牌开始了。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梁华手指颤抖地摸着牌,眼睛死死盯着桌面,嘴里念念有词,状若癫狂。张琴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巨大的恐惧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那已经疯魔的丈夫。
牌局结束了。
梁华看着自己面前的牌,又看了看对方摊开的牌,瞳孔骤然缩紧,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他输了。
“嗬……嗬……”他喉咙里出破风箱般的怪声,身体向后缩去。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干瘦男人,第一个有了动作。他不再是那副迟缓僵硬的样子,而是以一种非人的、迅猛而扭曲的姿态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出“咔啦咔啦”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他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开始变化,那层灰败的皮肤迅塌陷、干枯,露出更多青黑色的皮下组织,眼窝深陷下去,里面只剩下两点幽幽的、毫无生命的暗光。这根本不是活人!
另一个胖些的男人也以同样诡异的方式起身,身体膨胀、变形,工装被撑裂,露出同样恐怖的身体。
没有言语,没有威胁。那个变得干尸般的“瘦鬼”,直接伸出枯爪般的手,一把抓住了试图逃跑的梁华的头。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锈迹斑斑、形状古怪的旧柴刀,刀口钝劣,却闪着不祥的寒光。
手起,刀落。
没有惊呼,没有惨叫。梁华的头颅就像是被砍断的稻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的脖颈。断口处没有喷涌的鲜血,只有一些黑粘稠的浆液缓缓渗出。他的脸上还凝固着最后那一刻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那具无头的尸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这一切生得太快,太安静,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张琴彻底吓傻了,缩在墙角,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那两个东西处理完梁华,那空洞幽暗的目光转向了她。
它们向她逼近,动作不再是之前的迟缓,也不再是刚才的迅猛,而是一种稳定的、不容抗拒的、带着非人力量的压迫感。张琴想跑,却现双腿灌了铅般沉重,巨大的恐惧攫取了她所有的力气。
冰冷、僵硬、如同铁钳般的手抓住了她。她那身用来诱惑男人的暴露衣服,在这些非人之物面前毫无意义,甚至显得可悲。它们轻易地撕碎了那些单薄的布料,碎片飘落在地。她徒劳地挣扎着,像一只被剥光羽毛的鸟儿,暴露在惨白灯光和冰冷空气中,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然后,它们一左一右,分别抓住了她的两只脚踝。那触碰冰冷刺骨,直透骨髓。
它们拖着她,向麻将室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走去。她的后背摩擦着粗糙冰冷的水泥地,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比起内心的无边恐惧,这疼痛几乎微不足道。她被拉成一个大字型,鲍门大开。她无力反抗,甚至无法呼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惨白的灯光离自己越来越远,头顶那片漆黑如墨、不见星月的天空吞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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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拖着她,消失在了棚外深沉的黑暗里。没有脚步声,没有拖曳声,就像被无尽的夜幕悄无声息地吞没了一般。
一切重归死寂。
只有那盏惨白的白炽灯,还在简陋的麻将棚顶下轻轻摇晃,灯下是空无一人的牌桌,墨绿色的绒布上散落着几张麻将牌,旁边是梁华那具逐渐冰冷的无头尸体,和一地破碎的、艳俗的衣物碎片。
后来,有人现了这个诡异的现场。报警,调查,最终成了悬案。梁华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了,而张琴人间蒸,只留下一些难以解释的痕迹和人们口中的风言风语。
他们的故事,连同那个郊区路边的诡异麻将棚,经过口耳相传,添油加醋,逐渐变成了这座城市又一个都市怪谈。版本细节各异,但核心总离不开那对心术不正的夫妻,那个不该存在的麻将室,那场无法回头的不归赌局,以及那最终降临的、沉默而恐怖的诡异惩罚。
每当夜深人静,有人路过那些偏僻冷清的地段时,或许会没来由地加快脚步,心里想起那个传说:千万别搭理那些深夜独自亮灯的陌生牌局,尤其当你身边带着不该带的“赌注”时。因为和你打牌的,未必是想着赢钱的活人。
城市的阴影里,光怪陆离的传闻又多了一则,警示着那些夜归人:暗处或许亦有无法理解的诡异存在。夜色不仅掩盖罪恶,有时也吞噬罪恶,只留下一个令人脊背凉的故事,在风中低语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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