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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一个人怎么能长出东西来。”程毓说,“我必须得配合你。”
项耕手抖了一下,一把种子下去大半。
种子洒得足,不怕不结果。
程毓到底还是被项耕赶回了屋里,这几天闲,稻田里没什么事儿。他得空就开垦出一片地,昨天种西红柿,今天种黄瓜,明天打算种青椒。把他能想到的适合当地气候的菜全种上,一整个夏天都能现吃现摘城里几十块一盒的纯天然绿色无污染有机蔬菜。
干完活项耕出了不少汗,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看见程毓正坐在桌子前,屈起一条裤子被撸到腿根的大白腿,在带过来的电脑上敲敲打打,微皱着眉头,一脸认真。
项耕嗓子眼儿发紧,倒了杯水,端着到院子里,蹲到七夕跟前儿。七夕正在闭目养神,听见项耕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只是甩了下尾巴。
喝完水,项耕起身,发现程毓正透过窗户往外看,眼神散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哎我操,”项耕进屋后,程毓蹬了一脚,从椅子上站起来,歘一声拉上窗帘,“晒死我了!”
项耕说:“要不换个遮阳的窗帘?”
程毓叉着腰在屋里溜达了两圈,眼睛扫过几件家具。
“换!”程毓双手一拍,又搓了搓,“窗帘换,床也换换。”
“床怎么了?”项耕拿起放在床上充电的手机,小半天儿了,还没充满。
“太晒了,”程毓在屋里转转悠悠,伸出胳膊来回比划长度,“我要跟你睡!”
项耕手又一哆嗦,差点儿把死了一半儿的手机扔出去,他垂眼看看自己的床,舔了下嘴唇,咽下嘴里咕咕往外冒的口水,小声嘀咕:“这床……有点儿小吧?”
“过来,”程毓根本没听见,背着身朝项耕招了个手,“帮我。”
项耕这个澡白洗了,衣柜推开,原来被挡住的地方厚厚的一层尘土,几只脚一踩,跟腾云驾雾似的,灰尘扑腾着往上飘。
衣柜搬到了阳面,程毓的床跟项耕的并排,床头朝北,写字台放到了两张床中间。
都收拾完,程毓瘫坐在床上捯气儿。
手机跟死过去一样,电量卡在百分之九十九彻底不动了,项耕朝着自己的床站着,把充电线插了拔,拔了插,试图挽救一下。
喘了半天,程毓的气儿终于匀乎了,他一垂眼,看见项耕的小腿,咧着嘴直乐。
项耕汗毛重,刚才飘起来的灰尘挂到项耕小腿的汗毛上,跟套了一层什么似的。
程毓招欠,瞄了眼项耕的后脑勺,伸手往项耕小腿肚子上摸,想把那层土给划拉下来,嘴上也不闲着:“哎哟,这大毛腿。”
热乎乎的手心划过皮肤,项耕激灵一下子,腿毛都给震直溜儿了,猛地往旁边一闪。
程毓探着身子,手僵在项耕刚才站的位置,嘴半张着,眼皮往上撩,额头被挤出了几道褶。
特别像变态。
“我带电?”程毓慢慢收回手,为了不知道该往哪放的尴尬,又迅速伸出去往项耕腿上拍了一下,没掌握好力度,啪一声在项耕腿上留下了几个由白转红的手指印,“早晚电晕你!”
项耕愣在那儿半晌,被程毓摸过的地方还在噼里啪啦炸火花。
“我那个……”项耕把腿贴到床边,尽量往下压那种褪不下去的感觉,“刚才……”
“又不是个姑娘,碰一下至于么?”手机响了,程毓拿起来还在叨叨,“年轻好啊,连汗毛都这么敏感。”
项耕心想这跟年轻不年轻也没什么关系。
程毓笑着冲他挤了下眼睛,接通电话:“喂,焕东。”
“周末来?”程毓说,“嗯,怎么过来……行……没问题。”
项耕没往下听,带上门坐到院门口的石头上。
被程毓拍过的地方还红着,印子没那么明显了,就剩下一阵麻酥酥的痒,项耕使劲儿搓了几把,又挠了几下。
汗毛都快被薅下来了。
这阵子没怎么下雨,路面上有不少干活时带上来的土块,又被车来回碾。
郑焕东打开顺风车的车门从一阵尘土里走出来,没看清人就一把抱住:“我的毓啊,你这是受的什么罪啊,快跟我回家吧。”
“嗨嗨嗨!”程毓拽着郑焕东后边的领子把他从项耕怀里拉出来,“你他妈看准了再抱!”
郑焕东扳着项耕肩膀,一脸哀痛:“你看看你看看,把人孩子都瘦成这样了,你自己遭罪还不够,还拉个垫背的。”
程毓拍开郑焕东的手,勾着他脖子让他面朝稻田,胳膊一挥:“看看,这是我为……我媳妇,打下的江山。”
树抽芽,草点绿,项耕没舍得割掉的那些各色小野花一片一片的。尘土都归回了地面上,天是瓦蓝的,水是澄清的,房子是整洁的,远处还能隐约看见几只白色的鹭鸟。
“我操,”郑焕东旋体三百六十度,由衷感叹,“我操啊!”
“你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程毓带他沿着水泥路往前走,“这时候你应该说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那就显得有一定的文学造诣了。”
“嗯?”郑焕东梗着脖子,“这不是小学学的吗?”
“你他妈连小学学的诗都没说出来,这是瞧不上什么呢?”程毓搂着郑焕东,压了半边身体的重量在他身上,两个人走得歪七扭八的。
郑焕东往渠里寻摸,吧嗒吧嗒嘴,刚想说话。
“闭嘴!”程毓说,“赶明儿我就买小鸭子,放河里让它们‘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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