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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怀里的女儿淼淼正与在奚建安怀里的萧仪对视在一起,很快萧仪便忽然出声道:“我要和淼淼玩。”
这句稚嫩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全厅的视线,奚建安当即看向了青梧,用眼神询问。吴氏也期盼地看向青梧,仿佛等待着天大的荣幸。
青梧瞥了一眼奚青柏,最后点点头,吩咐道:“玉珠带人把仪儿和淼淼带去厢房里玩。”
吴氏当即把女儿递给了侍女,第一次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让女儿远离,也是这一日,她将期待寄托在了女儿的身上,为女儿抵抗起了她的夫婿。
奚青柏曾因地位一落千丈而盼望着生下家中长孙从而稳住地位,可吴氏第一胎落地的是女儿,所以奚青柏对这个女儿的降生感到失望,如今见她能讨得小郡主喜欢,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总算也不是全无用处。
青梧看懂了这些,她轻叹一声,嘱咐道:“等淼淼再大些,也跟着青榆的先生开蒙,以后小郡主需要伴读。”
这次终于轮到奚青柏连连点头,这个时候他依旧只当这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
直到若干年后,萧仪封太女,而储君身侧站着的女官是他的女儿,奚青柏才意识到那个他不在乎的,令他失望的女儿到底走到了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他此生都未曾踏足过的荣耀之地。
番外6见奚清桐,和离
直到用罢午膳,青梧询问奚清桐如何。
厅内气氛瞬间凝滞了几分。
奚建安叹了口气,道:“她……还在她从前的院子里,我没让她出来。”
青梧点点头:“我去看看她。”
四年的光阴一瞬而过,曾经的诸多恨意都被新事新物渐渐消磨,青梧觉得她可以与奚清桐见上一面了。
不是为了嘲讽,也不是为了显摆,就是单纯想见一面。
奚建安欲言又止,“她如今状态有些不好……”
见到了奚清桐,青梧才知道奚建安是什么意思。
初冬萧瑟的庭院里,奚清桐正穿着一件褪色且不合时宜的轻薄舞衣,独自跳舞。
她似乎极力想跳出记忆中优美的舞姿,脚尖试图踮起,手臂努力舒展。然而,那条曾经断过的腿留下了明显的后遗症,那舞姿因此变得零零碎碎再不复从前的灵动。
她的头发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专注,嘴里依旧哼唱着那支不成调的曲子。
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她的动作僵在原地。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她的目光与青梧对上时,青梧才真切地看清了她现在的模样。
奚清桐十分消瘦,曾经合体的衣裙如今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衬得她形销骨立。她头发松散,未施脂粉,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
当她的目光聚焦在青梧身上时,那空洞的眼底骤然迸发出一股极其强烈的光芒。
她盯着青梧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咧开嘴,发出一种似哭似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呵呵……你来了……来看我笑话了是不是?”
她向这边走过来,却因为步子太大险些摔倒。青梧身边的侍女立刻拦在青梧的身前,避免奚清桐接近。
奚清桐也没有冲上来,青梧身上华贵的宫装刺痛了她的双眼,她颤抖地指向青梧,“你现在是凤凰了……飞上天了……可我呢?我烂在这里了!烂在这个院子里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尖利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有!地位!男人!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腿!我的名声!我的人生!全毁了!全被你毁了!”
青梧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心中并无太多波澜,既无快意,也无怜悯。眼前的奚清桐,早已被自己的嫉妒、贪婪和狭隘彻底吞噬,只剩下了一具被怨恨腐蚀的空壳。
“你说话啊!你得意啊!”奚清桐见青梧不语,彻底绷不住了,她癫狂起来,试图扑过来,却被青梧的侍女死死拦住。
青梧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奚清桐,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自己一次次选择的结果。无人逼你。”
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奚清桐最敏感的神经,她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是!不是我的错!是你们!是你们联合起来害我!是命运对我不公!”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咒骂,时而诅咒青梧,时而哭诉自己的不幸,时而又陷入喃喃自语的状态,显然神志已经不同常人了。
没等青梧说话,奚清桐又忽然安静了下来,像个正常人一般询问道:“你应当有孩子了吧?男孩还是女孩。”
青梧看着她骤然转换的态度蹙了蹙眉,但面上依旧淡然答道:“女孩。”
“女孩……呵呵……女孩好啊……”奚清桐喃喃着,蜡黄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扭曲的、带着恶意的笑容。
“……我诅咒你以后都生女儿……哈哈哈……这样萧霁再爱你又如何,他也得有其他女人为他传宗接代了……”
她的眼神又开始涣散,声音变得飘忽不定:“可是……女孩子也容易吃亏……就像我……这腿……这名声……都毁了……都毁了……”
青梧听着她恶毒的诅咒和混乱的呓语,眉头蹙得更紧了些,此刻的奚清桐已经让她生不出什么怒意了,她显然是要疯了。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奚清桐的话,青梧也想反驳:“奚清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她平静的目光落在奚清桐癫狂的脸上:“前有杨皇,后有当今陛下,我与太孙并肩受天下朝拜。这江山社稷的传承,早已不是你以为的那套陈腐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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