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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便是她也觉得太过虚浮,奚家又能给多少呢?她有长子还未娶亲,除此之外还有庶子庶女各一,娶妻嫁人都要给出一份去,还能允几份给女儿呢?
她不禁想到了女儿刚才提的建议……
察觉到母亲的犹豫,奚清桐又伏在郑夫人的肩膀上蹭了蹭,那如同的小猫一般的动作让郑夫人更软了心,她顺从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娘……我相信娘的,娘一定不会让女儿过苦日子……”
可话说到一半,她便哽咽不已。
“可是娘,我不甘心啊,我学了这么多年的琴棋书画,难道以后就再无用处了么?我还记得我幼时调皮不肯练字,娘打了我十几个板子…打得我三日不能写字还要继续练琴……”
随着奚清桐的哭诉,郑夫人也回忆起她这么多年来的严厉教导,难道她就没有觉得可惜吗?当然有的。
她倾注心血培养的明珠,她也不希望蒙尘啊……
郑夫人不禁再次想起女儿那个提议,虽然很是有违人伦,不成体统,可她垂眸看向怀中的女儿,喉咙便不自觉地动了起来,“互换之事……”
她刚开了个头又猝然停下,“不可行,你们已经成婚数月,各自夫婿应当能认出你们。”
孪生姐妹在外人眼中自然一模一样,可熟悉她们的人多看几眼便能辨别。
却听怀中女儿又是一声低泣,“其实,萧霁只见过女儿三面,且他至今都未与女儿圆房……”
这又惊到了郑夫人,她连忙退开一步,扶住女儿的肩膀,惊问道:“还未圆房?!这是怎么回事?”
奚清桐便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在东宫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最后幽怨道:“萧霁他……对女儿并无宠爱。”
如此,郑夫人心中便愈加动摇,既无身份,又无宠爱,以后如何能过好日子?下意识便急道:“可即便萧霁分不出你们俩……宋云鹤那边……”
听见这句话,奚清桐便知母亲这边成了大半,赶忙道:“表哥那边,母亲难道不知道么?”
这一句反问让郑夫人也哑然失声,她能看不出来么?宋云鹤多少对清桐有着几分爱慕之心呀。
也正如郑夫人心中所想,奚清桐拭着眼泪看向她委屈道:“云鹤,他心悦的一直是桐儿呀,而且……”她停顿了一息接着道:“云鹤与妹妹也未圆房。”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奚清桐索性说个明白清楚,“这些都是云鹤和我说的,他自年前便专注科考,不敢耽于女色,如今才能得中探花。”
说罢,奚清桐便垂首拭泪不再言语,也是给郑夫人思考做出决定的空余。
乍然知晓如此之多的信息,郑夫人也缓了好些时刻,她一一梳理,面前似乎好像只有这么一条路。
姐妹俩乃是孪生姐妹,皆未与各自夫婿圆房,宋云鹤又爱慕桐儿,也是好说服的……
当脑中出现这个念头,郑夫人怔了一息,苦笑出声,一切已然有了答案。
她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桐儿,终于狠下了心。
谁让这个女儿是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另外一个丢失多年呢?
亲疏有别,也是人之常情啊……
“蔷薇,你去寻二娘子过来……此番她应在状元楼中。”
状元楼,楼如其名,它矗立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口,也在进士巡游的必经之路上,其老板财大气粗,每年进士巡游之日便会免费宴请进士及其亲眷,此事众人皆知,青梧确也在其上。
不过不止她一人,还有林善善。许是天定的缘分,两人的夫君都位列一甲,善善的夫君徐怀钰正是今年的状元郎,于是两人便在这状元楼中相遇,且处最高一层。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青梧虽与宋云鹤并未成为真正夫妻,可看着宋云鹤红袍骏马,她也打心底里为他高兴。可也因着没那么亲近,青梧虽然高兴,但还算淡定,林善善就非如此了。
徐怀钰是她的青梅竹马,情谊非寻常夫妻,如今夫婿高中状元,自然欢喜异常,为此她准备了一整篮花草,就等着夫婿走过楼下时掷过去呢。
眼瞧着青梧只噙着笑,手中空无一物,林善善忙把花篮送到青梧面前,“你也快选一个吧?怎么好叫其他女郎们投掷鲜花,你却不表示一二呢?”
听着吉乐之声愈来愈近,善善见青梧还在犹豫,便径直择了一朵芍药塞入她的手中,笑道:“你莫要害羞,这花儿都是我亲自培育,亲自剪下来的。”
青梧不得不伸手接下,竟然是一朵浅绿色的芍药,花瓣触手微凉,像是承着晨露的青玉。
她不由得有些惊奇,“善善你竟然能培育出浅绿的芍药?真是好厉害。”
这下轮到善善害羞了,谦虚道:“我外祖家乃是首屈一指的花商,于此道颇有建树,家学渊源罢了。”
可青梧却不会因此小看其中门道,这花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选育出来的,就如草药一般,其色泽药性变化也非一年之功。
不过不待两人再多说几句,吉乐之声已响彻耳畔,她们倾身往楼下一看,一行红袍进士已然排成长列向这边走来了,为首三人骑着白马,俱是昂首挺胸,春风得意。
红袍之下,一甲之名,便是徐怀钰生的相貌平平此刻也英俊起来,更别说本就丰神俊朗的宋云鹤,男女老少见之美姿仪,纷纷向他身上投掷鲜花兰草。
宋云鹤本人也十分醉心其中,自他父亲去世后,他好多年未曾如此畅快了,只觉得胸中意气无限,仿若真要飞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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