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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有意谦虚,萧玉鸾可不会,她看着怀里的小萧仪,目光中带着浓重的期许,“咱们萧仪啊,就是不凡,以后定然有大造化。”
话音落下,萧霁又从暖阁外进来,他先是拱手向萧玉鸾行了礼这才落座到青梧的身侧。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萧霁的目光先落在女儿身上,见她玩的起劲,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
青梧还未答话,萧玉鸾便带着未尽的笑意开口道:“正夸咱们仪儿呢,沈爱卿方才逗她,她生了气,沈爱卿一道歉,她便大方原谅了,颇有气度。”
萧霁闻言,当即很给面子地惊呼道:“是么?我们仪儿这般厉害?”
寻常小孩子若被父母这么夸赞,大多都会露出骄傲的表情,再不济也会非常开心,萧仪却不同,身边这么多长辈夸赞她,可她仿佛没听见一般,还是专注地玩着手中的拨浪鼓。
青梧凝视着女儿,心中其实也不免有些骄傲。这孩子自出生起便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沉静,不似寻常婴孩那般依赖哭闹表达需求。若她默不作声,旁人只当是个性子内向怕生的娃娃;可一旦她开口,所言必定清晰明确,带着不容错辩的意图。
她的目光愈发柔和,细细描摹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忽然,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不由轻声道:“咦,你们看,仪儿玩这拨浪鼓,竟是一直用单手。”
经她提醒,萧玉鸾、萧霁与沈玉山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双小手上。
果然,那小小的拨浪鼓被萧仪稳稳地握在右手中,手指夹住拨浪鼓的手柄灵活地来回蜷缩松开,手柄转动,自然带动了两侧的小槌敲击鼓面,发出规律的“咚咚”声。
她并未如大多数幼童那般双手并用、胡乱摇晃,反而像是无师自通地掌握了最省力、也最有效率的玩法,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掌控力。
这细微之处,让暖阁内一时静默,几息之后,沈玉山才带着一股叹服的声音道:“臣竟连一二岁稚童都不如……惭愧惭愧。”
“别说你了,连朕今日刚拿到这柄拨浪鼓时也是两只手搓动的。”
一时间众人因萧仪此动作议论了许久,萧玉鸾甚至已经开始规划萧仪的教育,谁来开蒙,哪个大儒教导,学什么……
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后,议论中心的萧仪忽然道:“我困了。”
这声带着稚气的宣告,如同一个恰到好处的休止符,瞬间打断了暖阁内关于未来蓝图的热烈讨论。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失笑。
萧玉鸾最先反应过来,爱怜地摸了摸小曾孙女柔软的发顶,声音放得极轻:“是了,是我们说得兴起,忘了时辰,竟吵着我们仪儿了。”
青梧连忙起身,从萧玉鸾怀中接过女儿。小家伙一落入母亲温暖的怀抱,便十分依赖地将小脑袋靠在她肩头。
萧霁也站起身,对着萧玉鸾拱手道:“陛下,时辰不早,仪儿也困了,我们便先带她回东宫安置。”
萧玉鸾点点头,“快回去吧,小心别着了风。”
玉珠妥帖地从侧边上前,递上披风,母女俩俱收拾妥帖,萧霁才抱着女儿,与青梧并肩走出明华殿。
冬夜的寒气扑面而来,他细心地将女儿身上的斗篷裹紧了些。
走出几步,他下意识回头,却见尚书令沈玉山还停留在明华殿灯火通明的廊下。
萧霁心下有些疑惑,停下脚步,转身关切地扬声道:“沈尚书,天色已晚,寒气重,不如早些回府,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与陛下商议吧?”
话音落下,气氛霎时间尴尬起来,沈玉山表情怔住,欲言又止。
而青梧更是直接掐上了萧霁的手臂,萧霁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青梧,青梧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圆场道:
“尚书令大人许是忽有要事,我们快些回去吧,仪儿受不得寒。”
说罢便拽着萧霁往外走,直到离去甚远,青梧才嗔怪道:“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此时,萧霁依旧没有察觉,“怎么了?”
青梧见他仍是一脸茫然,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压低声音点破:“沈大人与姥姥可并非寻常君臣关系。”
萧霁脚步一顿:“你的意思是……?”他回头望了一眼明华殿方向,正瞧见沈玉山入殿最后一片身影。
“他年轻的时候便与姥姥有旧……”
萧霁愣了几息这才反应过来,结巴道:“旧……旧情?”
“不然你以为呢?”青梧见他终于开窍,无奈地瞥他一眼,“若非如此,以沈尚书令的身份为何至今仍是独身一人?”
萧霁被这信息冲击得有些发懵,想起平日里姥姥与沈尚书令之间那种超乎君臣的默契与信任,确实非比寻常。
“竟是这样……”他喃喃道,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懊恼,“那我方才岂不是……”
“真是让人徒生尴尬。”青梧脸上也微微发热。长辈的旧事,他们小辈实在不好多议论。
萧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是我冒失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些,抬眼看向青梧,“尚书令的年纪似乎比姥姥要小上不少吧?你怎么晓得?……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
如今萧玉鸾是女帝,她身边有些人在萧霁看来实在正常,就如当年杨皇,年过六旬后,身侧也不乏美男子。姥姥身侧的是尚书令,这已经很好接受了。
“我怎么知道的……这是我们女人家的秘密,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你且叫人观察一二不就好了?”
窥伺帝踪是不对的,可他窥伺的是帝王男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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