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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小小一个,吃早餐的时候,汤慈坐在盛毓对面,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埋头苦吃。
盛毓看着她默默将一桌子的食物填进肚子,淡声问:“够吃吗。”
汤慈咬着吸管,视线上移,在他的喉结处慌忙停住:“够了的。”
下颌突然被擡起,汤慈吓了一跳,喉咙被牛奶噎住,狼狈地咳了咳:“怎……怎麽了吗。”
盛毓直视她的眼睛,抽出纸巾在她唇下擦了擦:“沾到牛奶了。”
汤慈从他手中夺过那张纸巾,将小半张脸都挡住,垂头讷讷说:“谢谢,我自己来吧。”
她动作仓促,烧成粉色的耳尖从发间露出来,一转头又被发丝盖住,被猎人锁定慌张逃窜的兔子不过如此。
盛毓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懒洋洋站起身,出门时走在了她前面。
街口停着数辆出租车,盛毓就近拦了一辆,先给汤慈拉开後车门,才去到副驾驶。
商业街离学校不远,他们出门也早,但赶上早高峰,出租车在繁华路段堵了一刻钟,到校门时,已经临近早读。
昨夜旷课,今早不能再迟到,车一停汤慈就匆忙下车,对盛毓说了一声“我先走了”,就疾步朝校门口冲。
跑了没几步又折返回来,一脑袋撞进盛毓怀中。
盛毓握着她的肩膀,啧道:“来回跑什麽?”
汤慈顺了顺呼吸,将盛毓拉进一旁的冬青枝丫下,指着大门让他看。
不远处的校门口,郑姝瑶和几个同班的女生正有说有笑进门。
盛毓抱胸:“?”
汤慈弯下脖颈快速取下围巾塞进书包,做贼般小声说:“被同学看到我们戴一样的围巾,又要说不清了。”
盛毓挑起眉骨:“我们做了什麽说不清的事?”
汤慈下颌绷紧,指尖揪着袖口说不出话。
盛毓把她外套拉链唰地一下拉到顶,遮住巴掌大的脸,只露出一双圆润乌黑的眼睛,然後躬身和她平视:“你一提醒,我倒真想起来了,你昨晚还真对我做了过分的事。”
汤慈“啊?”一声睁大眼睛,忙问:“什麽事?”
盛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睡着就往我怀里蹭,我好心抱你去睡,你猜怎麽着。”
汤慈吞了吞喉咙:“怎,怎麽着?”
盛毓眯起眼睛:“你居然趁机亲我。”
汤慈差点儿没站稳,慌张地扶住冬青树干,气若游丝问:“我……亲你哪了呢?”
盛毓擡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自己好好想想。”
汤慈束手束脚,垂着眼睛虔诚认错:“我会好好想的,真的对不起。”
三节课间都用来反刍,汤慈仍没有想起自己昨晚的恶行。
反观盛毓,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神色倦怠地复习,汤慈越看越觉愧疚,昨晚自己不仅占了唯一一张床,还趁机占了别人的便宜。
这份愧疚在英语课上达到顶峰,蒋老头一如既往眼里容不得沙子,进班後看到盛毓趴在桌子上顿时火大,讲义在讲台上拍得啪啪响。
“盛毓!成绩才提高一点就骄傲了?!给我起来听课。”
盛毓困倦地掀起眼皮,被蒋军的大嗓门吼得额上青筋直跳,抽出英语课本朝讲台扬了扬主动休战。
蒋军冷哼一声作罢,翻开课本开始上课。
前排的邹强幸灾乐祸转头,撞见盛毓压着烦躁的眉眼瞬间转回去,暗暗骂了一句。
汤慈始终认真看着讲台,瘦削的脊背挺得很直,等蒋军转身写板书的时候才倏尔放松,小心翼翼侧头看着盛毓:“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盛毓懒懒靠着椅背,闻言侧目,故意皱眉问:“功课拉下怎麽办?”
这句话太惊悚,前排的周弋阳匪夷所思转头:“你说的这是什麽话,一晚上没见,我快不认识你了。”
盛毓腕骨一转,手中的橡皮砸向他的脑袋:“听你的课。”
周弋阳後仰着躲开橡皮,这才看清汤慈和盛毓贴近的姿势,玩味地勾起唇角转回身不再打扰。
汤慈没注意到周弋阳的目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把笔记拿给盛毓看了一眼:“我给你记着笔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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