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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慈咽了咽空气,尽量维持正常的语调说:“好啊。”
“不问什麽忙就答应?”盛毓扯扯嘴角,脸上却没有笑模样。
汤慈阖动了一下鼻腔,感冒似地瓮声说:“什麽都可以的。”
她说话时纤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让看到的人会误认为是害羞的情态。
但盛毓这次没再上当,他躬下上身,漆黑瞳孔和她视线齐平:“我女朋友感激你帮我补习,明晚想请你吃顿饭。”
“有时间麽。”
汤慈腿脚定住,双手背在身後,手指绞得发痛,才重新啓动艰涩的声带:“有的。”
牌局草草收场,开了车的同学分工将衆人送回家。
汤慈跟着衆人出包厢门时,从书包里拿围巾来戴,就着走廊银蓝的光,手里的红色格纹围巾鲜艳异常。
她愣怔几秒,又把围巾放回了包内,几秒钟的功夫,她就落後了人群一小段距离。
到了酒吧外的停车场,几乎所有同学都上了车,她左右张望一圈,看到盛毓的车上已经坐满了人。
看到这个场景,她反而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下台阶,准备去赶末班地铁。
车内。
盛毓指尖点着方向盘,迟迟没有发动引擎。
金铭坐在後排和两个女同学热络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车没动。
他探头到前车厢:“毓哥,咋不走啊?”
周弋阳坐在副驾驶靠着椅背打游戏,闻言朝酒吧大门扫了一眼,又怜悯地看了一眼金铭,随後降下车窗,对着不远处人行道细瘦的影子喊:“汤慈,来这边儿。”
汤慈吓了一跳,脚下踟蹰不前,周弋阳却持之以恒朝她招手。
她讷然走到车旁,再一次看清了车内的状况。
三厢轿车,前後坐满了五个人,的确没有多馀的位置。
难道是叫她坐後备箱?
汤慈这麽想着,还真往车尾走了半步,後车门忽地咔哒一声打开,金铭一脸哀怨地下了车,一溜烟儿跑去找别的空车。
周弋阳笑得冠冕堂皇:“上车吧,金铭刚刚就是给你占位置呢。”
汤慈心里暗暗“啊?”了一声,看着大开着的车门,只好坐了进去。
後座另两个女孩家住的不远,盛毓先将两人送回家。
刚才的路上两个女孩拉着汤慈聊天,她们一走,车里彻底恢复死寂,只有导航不知疲倦地播报。
汤慈仍坐驾驶座後方,小小一个缩在窗边。
路遇长红灯,盛毓踩下刹车,红灯的光照亮盛毓冷淡的一张脸。
周弋阳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又或者是随口闲扯,问:“你刚刚在酒吧跟谁打电话呢?”
汤慈心口猛地一缩,心跳连接着神经一抽一抽地跳。
她拿出手机,假装很忙地看了起来。
盛毓没说话,将中控台的手机撂给周弋阳,“自己看。”
周弋阳打开通讯记录,眼睛忽地一亮:“小姨给你打电话了啊,她过年回国吗?”
听到那声“小姨”,汤慈翻动网页的指尖卡住,再也无法机械滑动。
“明天回。”盛毓说。
“带上我呗,”周弋阳兴致盎然地擡擡下颌:“我给她接风。”
“改天,”盛毓又轻点了一下方向盘:“明天有事。”
周弋阳半信半疑:“刚回国能有什麽事?”
盛毓倏地掀眸,从後视镜上捉到一双偷看的圆眼睛,“请没良心的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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