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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毓指骨敲敲桌面,说:“东西捡起来。”
邹强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将打火机捡起来放到他桌面上。
“再捡。”盛毓的嗓音更冷了一些。
邹强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让捡的是什麽,他屈辱地阖动着鼻腔,在盛毓沉默而冷然的神色中躬身去到垃圾桶旁边,把汤慈的书包捡了起来放回了原位。
“让你给她道歉过分吗?”盛毓下颌朝木楞在一旁的汤慈点了点。
邹强面子被碾到土里,憋着气对汤慈说:“对不起。”
“没关系。”被围观到如坐针毡的汤慈连忙对他说:“你快回去吧。”
邹强却没动,视线迟疑地朝盛毓看去。
盛毓懒怠开口:“滚吧。”
待周围同学散尽,汤慈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趁着老师转身的间隙,凑近盛毓小声说:“你刚刚那样对邹强,会不会不太好呢?”
盛毓随意翻动着课本,“哪不好?”
汤慈蹙眉担忧道:“太……凶了吧,你这样很容易结仇,多危险啊。”
盛毓挑挑眉,歪着脑袋在她耳边说:“接近我的时候不知道我凶?”
热气倏尔铺洒在她耳廓,心跳频率随之加快。
汤慈快速揉了一下耳朵,赧着脸一本正经对他胡言乱语:“快学习吧,学习可以修身养性,你多学学脾气就变好了。”
“……”盛毓眯着眼睛嗤笑,“汤慈,你皮又痒了?”
汤慈连忙摇头,垂下轻颤的睫毛开始看书。
汤慈将周中的兼职都停掉,晚自习用来给盛毓补习。
下午下课後,汤慈从老许那里拿来盛毓升高中以後的大考成绩单和试卷,准备为他制定一份提分计划。
盛毓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听,汤慈问什麽他答什麽,给前座的周弋阳吓得够呛。
待汤慈了解完情况,周弋阳手肘撑在盛毓的桌面上调侃:“你这麽快进入学习状态,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盛毓把书往他跟前一撂,“那你也跟着一起学。”
周弋阳眼角一跳,“我今天先不学了,晚上约了朋友去北山转一圈。”
他说着,朝低头琢磨试卷的汤慈瞥了一眼,压低嗓子问盛毓,“你真不来啊?”
盛毓耸耸肩,手中的中性笔朝汤慈一指,“这得问她。”
汤慈从试卷中擡起了脑袋,认真看向周弋阳,温声说:“他晚上得补习,不能去。”
周弋阳哑然愣住,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冷不丁来了一句,“盛少爷,你这样好像妻管严啊,金铭约咱们等会儿去操场打球,你还能去吗?”
汤慈做笔记的手顿住,耳尖不可控制发热,她闷声解释,“可以去的,但晚自习不要迟到。”
盛毓和周弋阳下楼没多久,江蝉就叫汤慈一起去食堂吃饭。
汤慈食欲不高,只点了一个素菜一碗粥。
她吃完以後,江蝉的面还剩一半,汤慈就拎着两人的水杯先去水房打水。
水房挨着篮球场,汤慈刚到就看到一群女生站在铁丝网外说着什麽。
她原本并没有注意,直到听到球场内隐约传来的对话中,有提到自己的名字。
汤慈把杯盖拧好,走到球场外跟着女生们朝球场内望。
看到篮球架下站着的两道身影,她顿住了脚步。
郑姝瑶抹着眼泪沉声问盛毓:“你同意汤慈坐在你旁边,是因为喜欢她吗?”
呼吸渐渐收紧,汤慈站在人群外忽然意识到,她并没有自以为的那麽大公无私。
她嘴上说着想让盛毓的人生回到正轨,但心底一直压抑着的情感骗不了人。
像所有喜欢盛毓的女生一样,汤慈也在心里默默期待过能得到他的一点回应。
哪怕只是一点。
她就能够满足。
盛毓站在秋风中,像听到什麽可笑的话,嗓音不带情绪地问,“这两件事有什麽联系吗?”
汤慈眨着被风吹得酸涩的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抱着两个杯子转身离开了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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