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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废弃观测站与光之箴言（第1页）

光之星环的废弃观测站，如同巨构体上一块被遗忘的锈斑。与核心环带的流光溢彩截然不同，这里只有永恒的寂静和金属冷却时出的细微呻吟。巨大的射电望远镜阵列歪斜地指向深邃的黑暗虚空，如同僵死的巨兽骨架，覆满了宇宙尘埃和经年累月的能量蚀刻斑痕。空气循环系统似乎早已停摆，只留下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氧化气息的真空感，若非我们的防护或自身生命维持系统，寻常生物难以在此存活。

按照那个神秘坐标的指引，我们穿梭在巨型设备的阴影中，脚步声在空旷的金属廊道里回荡，传出老远。托雷基亚走在最前，混沌能量如同无形的触须般向前探出，扫描着周遭的一切能量残留和信息痕迹。我紧随其后，光之系统全开，辅助分析环境数据，同时警惕着任何可能的伏击或陷阱。

“能量读数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锈铁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这里的信号屏蔽异常严重，“与存储器中的频率吻合度提升至。源点在前方主控室。”

主控室的圆形大门因年代久远而卡死，托雷基亚只是抬手虚按，门扉便在一阵细微的空间扭曲中无声地化为齑粉，露出后面幽暗的空间。

室内并非空无一人。

那位白袍客人就站在巨大的、早已熄灭的星图投影幕前，背对着我们。幕布上残留着一些模糊的、仿佛被强行抹去的光点轨迹。他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在几乎完全的黑暗中，周身似乎自然散着极其淡薄、却足以照亮周身方寸之地的微光。

“你们来了。”他没有回头，声音平和，仿佛早已料到。

“你引我们来此，不该先表明身份吗？”托雷基亚的声音在空旷的控制室内显得格外冰冷，混沌能量在他周身隐而不，却让整个空间的压力陡增。

白袍客人缓缓转身，那双碧蓝的眼眸在昏暗中依然清澈，他看向托雷基亚，目光中带着一种……并非敌意，却也绝非善意的审视，更像是一种古老的、洞悉世事的悲悯。

“名号并无意义，在漫长的时光中，它们早已磨损。”他微微摇头，“你可以称我为……‘守望者’的一员。我们观察，我们记录，我们偶尔……在命运的纺线即将断裂时，尝试将其拨回正轨。”

“守望者？”我皱眉，迅让系统检索这个词，却没有任何匹配的已知宇宙组织记录。

“我们存在于光与影的间隙，不隶属于任何已知的势力，无论是光之国，还是你们所知的星际联盟。”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们的使命，是维系某种……更宏观的平衡。”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托雷基亚：“尤其是，当一些本应被时间埋葬的‘变量’重新出现，并与一些……有趣的‘悖论’结合时。”他意指的，显然是托雷基亚与我的共生。

托雷基亚冷笑：“平衡？就像光之国那群家伙所宣扬的、扼杀一切可能性的‘正义’？”

“不，”白袍客人——或者说，守望者——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干脆，“光之国的‘光’，过于炽热，过于强调秩序与groduth，有时会灼伤那些无法承受其重的幼苗，也会忽略阴影中滋生的真正腐化。而虚无之境……则是彻底的湮灭与无序，是平衡的另一端，我们需要防范的终极混乱。”

他向前一步，目光锐利起来：“我们关注你，背离光明的战士，并非因为你的过去，而是因为你的‘现在’，以及你身上那源于‘格里姆德’的混沌之力。”

格里姆德！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我脑海中炸响！那是托雷基亚力量的根源，是远古的混沌魔神，是连光之国都视为极大威胁的存在！

托雷基亚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危险，混沌能量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沸腾起来！“你知道的太多了，守望者。”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们知道很多，但也并非全知。”守望者并未退缩，反而坦然承受着这份压力，“我们看到了你在锈铁城的作为。你使用了混沌，却并非为了纯粹的破坏，而是……以一种近乎创造性的方式，与这位年轻旅者（他看向我）的光之力量结合，达成了‘净化’。这很有趣，也……很关键。”

他话锋一转：“但你也必须明白，你所携带的混沌本质，如同最显眼的灯塔。光之国的‘追猎者’——那些执着于清除一切‘不稳定因素’的极端分子，他们或许对虚无之境反应迟缓，但对混沌的气息，却敏感得像猎犬。你们在锈铁城的动静，足以让他们锁定大致星域。”

“而虚无之境，”他继续道，语气沉重，“它们并非毫无智慧的毁灭浪潮。它们会学习，会适应，会寻找盟友，甚至……会利用矛盾。你们的存在，你们这种光与混沌的悖论结合体，对它们而言，既是威胁，也可能是一种……值得研究的‘样本’，或者用以挑起更大冲突的‘工具’。”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打断他，感觉信息量巨大，且充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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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者看向我，眼神变得凝重：“我想提出一个警告，以及……一个提议。”

“警告是：光之追猎者的先遣小队，很可能已经抵达光之星环外围。他们擅长伪装、潜伏，会不惜一切代价‘评估’并‘处理’掉他们认定的威胁——尤其是与格里姆德力量相关的存在。”

“提议是：”他目光扫过我们两人，“在真正的风暴来临前，或许我们可以进行有限的合作。我们‘守望者’可以提供关于追猎者行动模式的信息，以及一些关于虚无之境近期异常调动的线索。而你们，需要继续你们正在做的事情——以你们那种独特的方式，去‘维修’那些被虚无侵蚀的节点。这不仅能延缓虚无之境的扩张，也能……向某些观察者证明，混沌，并非只有毁灭一途。”

托雷基亚沉默了，他周身的能量波动平复下来，但眼神却更加深邃，仿佛在权衡着无数利弊。与一个来历不明的组织合作？这与他我行我素的风格相悖。但对方提供的关于追猎者和虚无之境的信息，又确实至关重要。

“我们如何相信你？”我代表我们两人问道，“你甚至不愿透露真正的身份。”

守望者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沧桑：“信任需要时间构建。但我可以提供一个‘诚意’。”他抬手，指向那面巨大的星图幕布。幕布上，原本模糊的光点骤然亮起，勾勒出一小片星域的详图，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星系被高亮标记。

“这里，‘沉寂螺旋’星系，一个古老的、几乎被遗忘的文明遗迹。我们的监测显示，那里近期出现了与锈铁城事件初期相似的能量波动，但更为隐蔽，也……更具有组织性。怀疑是虚无之境的一个新型前哨，或者某种……实验场。”

他看向我们：“这不是命令，只是一个信息。如何处置，由你们自己决定。如果你们选择前往，并能再次以那种‘悖论’之力解决危机，那么，这或许能成为我们之间建立初步信任的基石。”

信息已经传达，守望者不再多言。他向我们微微颔，身形如同融入光线般，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废弃的控制室中，只留下那依旧在星图上闪烁的坐标，以及一番沉重而充满诱惑的箴言。

是相信这个神秘的“守望者”，冒险前往可能布满陷阱的“沉寂螺旋”？还是无视警告，按照原计划应对联盟和可能存在的追猎者？

托雷基亚盯着星图上那个闪烁的光点，眼中混沌翻涌，最终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沉寂螺旋……听起来，像是个适合搅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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