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绣口啥意思(肥桃姐)_第124章暗夜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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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暗夜明灯（第1页）

慕容文远被停职听参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杭州城迅蔓延。市舶司衙门内外气氛骤变，往日那些恭敬逢迎的面孔，大多换上了疏远与观望，甚至不乏落井下石之辈。提举公廨外，更是多了几双来自知府衙门的“护卫”眼睛，美其名曰“保护”，实为软禁监视。

然而，在这看似山穷水尽之际，暗流却涌动得更为激烈。

常五已带着最精干的人手，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潜往永丰仓方向。文远则被困在公廨之内，表面沉寂，实则通过苏玲珑留下的几条绝密渠道，与外界保持着联系。

明州苏明月那封关键的信，如同一盏暗夜中的明灯。文远反复推敲着“永丰仓”、“刘能”、“翻江蛟”这几个名字。永丰仓是漕粮转运的关键节点，仓使刘能官职不高，却是实权人物；而“翻江蛟”显然是掌控部分漕运水道的江湖势力头目。这两者勾结，足以在漕粮转运上做足手脚，制造出所谓的“延误”。

明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文远想起她平日沉浸书画、不同外事的样子，心中恍然。她并非不谙世事，只是心思更为沉静细腻。苏家早年与漕运必有渊源，父亲苏公或许留下过什么笔记、图册，被她无意中看到并记在了心里。此番家族蒙难，她定是翻遍了父亲遗物，才找到了这线生机。

这份在绝境中展现的坚韧与智慧，让文远心头滚烫，也更坚定了破局的决心。

与此同时，明州苏府内的局势，同样在微妙地变化着。

胡指挥使封存账册、带走掌柜、软禁清婉的强硬手段，确实一度让苏家陷入了混乱。然而，苏清婉虽被限制在府内，却并未屈服。她通过忠心仆役传递指令，调动苏家明暗两线的资源，稳定人心，联络同盟成员，据理力争。

而苏明月，在经历了最初的惊吓后，反而彻底沉静下来。她不再仅仅抚琴作画，而是整日待在父亲生前专用的、尘封已久的外书房里。那里存放着苏公早年经商、结交时留下的无数信札、笔记、账册乃至一些看似无关的杂录。

慧明师太收到明月送去的经文后，也派人送回了一个看似平常的食盒。食盒底层，藏着一页泛黄的旧纸，上面是用梵文夹杂着某种密码符号写就的短偈，经明月连夜破译，其大意指向了“水道九曲，星陨之陂，龙蛇起陆，珠暗复明”。

这偈语看似玄奥，却与父亲笔记中某些关于漕运水道变迁、以及“落星陂”的记载隐隐对应！明月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测渐渐清晰——双凤玦、归墟的秘密，似乎与这现实世界的漕运、水系，存在着某种古老而隐秘的关联！蔡京如此执着，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贪墨，更是想利用这隐秘做些什么！

这个现让她不寒而栗，也让她更加明确了自己该做什么。她开始系统性地整理父亲所有关于水系、漕运、乃至星象堪舆的笔记，试图从中拼凑出更完整的图景。

杭州，提举公廨。

文远虽被停职，但并未完全与世隔绝。市舶司内那些曾受他恩惠、或心怀正义的底层吏员，仍有胆大者暗中传递消息。他得知，赵谦在他停职后异常活跃，与隆昌号陈东主往来密切，似乎正趁着权力真空，大肆调整船引放，为自己和背后势力牟利。

“姑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一名冒险前来报信的老书吏焦急道，“赵勾当他们正在篡改您定下的新规，许多守法商家的船引被卡，反倒是隆昌号的船畅通无阻！长此以往，人心就散了！”

文远目光沉静。他深知，权力的博弈，有时不在台前，而在幕后。他虽被明令停职，但他在市舶司乃至杭州商民心中播下的种子，并未完全死去。

“李老，烦请你暗中联络几位信得过的商家，”文远低声道，“告诉他们，暂且忍耐，慕容文远尚未倒下。让他们将赵谦等人违规操作的证据悄悄收集起来，时机一到，必有用处。”

他现在需要时间，等待常五在永丰仓的消息，也需要等待汴京那边舆论酵的结果。

数日后，一个雨夜。

常五派出的第一名信使，如同泥鳅般滑入了公廨。他带来了初步却至关重要的消息：永丰仓仓使刘能，与一个名叫杜七的漕帮小头目过从甚密，而杜七，正是“翻江蛟”的把兄弟！他们现，近期有数批标注为“军需”的漕粮，在永丰仓短暂停留后，并未北运，而是由杜七的人暗中接手，转运去了……杭州城内的几家私人粮栈，其中包括隆昌号名下的一处！

“私售军粮！”文远眼中寒光爆射！这罪名，比单纯的漕粮延误要严重十倍！蔡京一党为了敛财和构陷他，竟敢动军粮的主意，真是胆大包天！

“常五爷让小的禀报，证据正在进一步收集中，但对方戒备森严，且似乎有所察觉，恐夜长梦多。”信使补充道。

文远心念电转。时机稍纵即逝，必须当机立断！

“你立刻回去，告诉常五，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刘能与杜七勾结、私售军粮的铁证！账本、往来书信、人证，越多越好！必要时，可以动用非常手段！”

送走信使，文远在书房内踱步。现在，他手中已经有了反击的利器，但如何将这利器掷出，却需要考量。直接上奏？他此刻停职，奏疏未必能直达天听，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打破眼前困局，将证据公之于众的契机！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枚温润的龙珠上。归墟的力量……或许，是时候让它在这凡俗的权力场中，显现一丝神异了。

就在他沉思之际，公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大队人马逼近的声音！

“怎么回事？”文远厉声问道。

一名护卫仓皇闯入：“大人！不好了！知府衙门的周知府，带着大队官兵，将公廨团团围住了！说是……说是接到举报，大人您藏匿勾结海盗的罪证，要进来搜查！”

搜查？文远心中一凛。对方这是要赶尽杀绝，连他这最后的容身之所也不放过！是想趁机销毁他可能掌握的证据？还是……想栽赃？

危机，已迫在眉睫！